“你和三毛就是李昭宣养的一条狗,没道理主人倒下了,你们还活着的。”陈忠狞笑,“三毛先去黄泉路上为李昭宣探路,你最好按我说的做,不然你便去给他作伴吧。”
铁牛心头惊惧,悲痛嘶吼,“为什么!杀人偿命,你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要杀三毛,为什么!”
陈忠等人对视一眼,随之哈哈大笑。
“杀人要偿命,是对你们这些卑贱的穷人而言,我们杀再多的贱民都如同杀鸡切菜,你能奈我何?”
铁牛瞪着这些混混目龇俱裂,内心深处有种深切的悲哀和无力感。
陈忠说得没错,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大来头的贵公子,自己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惹得起?
即便被他们杀了沤烂沤臭,都不会有人过问半句的。
不过……如今的小宣,有了他姐姐、姐夫撑腰,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搓圆捏扁的人。
思及此,铁牛抬头,忽地冲陈忠阴恻恻的笑了,“你说得对,人分三六九等,有人高高在上如神祇,也有人卑贱如蝼蚁。你们肆意欺辱我等,就是不知,在比你们更高权势的人面前,你们还能不能横得起?”
陈忠面色一变,心里浮现起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崔枫飞身而起,一脚踹飞陈忠,余下的喽啰,也是三两下便解决。
一群混混倒在地上申吟,半天爬不起。
陈忠又慌又怕,“你、你是谁?我是陈家大少,你竟敢打我,我……”
崔枫连眼角都不扫一下,往前领路,“夫人,这边。”
李昭容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崔枫,这些混混,你都给我记住了。”
言下之意,回头要清算。
崔枫这才淡淡的睨了陈忠他们一眼,“是。”
陈忠目露惊恐,“不,你们……”
崔枫忽地抬脚,踹在他的脚上。
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轻响,他惨叫。
“啊!”
其他混混见状不妙,连滚带爬的想要逃。
崔枫面无表情,速度极快的出脚,将这些人的两只脚全给踹断了。
“夫人,这样他们便跑不了。”
李昭容暗暗咂舌,这家伙心好狠。
都说有什么样的手下便有什么样的主人,那么,墨九卿是否也是这般呢?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没有多想,紧跟崔枫,很快便找到了他。
魏长青把他抱到树荫底下躺着,有个老大夫正捣药敷他的额头止血。
他人已昏迷,面如死灰,气若游丝。
虽是外伤,可破了脑袋,又失血过多,老大夫给他灌了不少药,都没见好转。
老大夫忙得满头大汗,把李昭宣的伤口包扎好,血还是往外慢慢渗。
魏长青皱着眉头,“大夫,这血还是止不住啊。”
“老夫尽人事听天命。”老大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你也无须太过担忧。这位公子若能熬过今晚,便能性命无虞。”
“若是熬不过呢?”
老大夫语塞。
“人都要死了,你让我不担心?他若没了,我要给他偿命的。”魏长青气急败坏,“大夫,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都要救醒他。”
老大夫手都抖了,他好生为难,“老夫、老夫……”
“大夫,想想法子。”魏长青冲他拱手作揖,“若不然,你我都要没命。”
老大夫吹胡子瞪眼,“胡说!老夫还没听说过,治不好病人,大夫要偿命的。更何况他伤得如此之重,大罗神仙也难救,老夫已尽力,也问心无愧。”
“大夫,你可知他是谁?”
老大夫铁青着一张脸不吭声。
管他是谁,这世上的病人多了去,除非这人是皇亲国戚,否则绝不可能让他掉脑袋。
魏长青见他油盐不进,凑到他跟前小声道,“大夫,他是当今九王爷的小舅子。”
什么!
竟是皇亲国戚!
老大夫这回不止手抖、心抖,浑身都在发抖。
“你你骗老夫的吧?王爷的小舅子,为何会跑到这小县城的码头来?”
“大夫,我是九王爷的下属,我被派来专门保护李公子的,你说我会骗你吗?”
老大夫的心都凉了半截,哭丧着脸,“你既是来保护人的,为何没把人看好?你把老夫也给坑了啊。”
“大夫,我也不想的。”魏长青假意以袖拭泪,“都怪那帮混混闹事,我防不胜防。眼下多说无益,你赶紧救他。”
“这、这……”老大夫六神无主,“老夫别无他法……”
“魏长青!”
崔枫疾步而来,“李公子怎样了?”
魏长青正要回话,便见到了紧跟其后的李昭容。
他一诧,立即换上一副愧疚欲死的表情,“夫人……”
“人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坟,一边去,别阻碍我救人。”李昭容伸手将他扒拉开,但老大夫又挡在她跟前。
“老夫救治伤者,闲杂人等回避。”
李昭容急声道,“我不是外人,伤者是我弟弟。”
老大夫一脸严肃,“那也不成,伤者伤势过重,你个姑娘家家的,帮不上什么忙,便不要在此添乱。”
李昭容心急如焚,“大夫,我有神药,我能治他。”
“伤成这样,什么药都不管用,除非仙丹。”
伤者的死活与自己的性命攸关,老大夫铁面无私,丝毫不肯通融。
李昭容不耐烦了,“崔枫。”
“是,夫人。”崔枫正想把老大夫提溜走,魏长青忙阻止,“有话好说。”
他把老大夫拉到一旁,“这是我们王妃,她的命令你得听。”
什么!
老大夫都震惊麻了。
堂堂王妃,为何会穿着平民的衣裳,出现在此!
偏生还让他遇上,他这是什么破运气!
“哎呀,你倒是让开啊。”魏长青等半天老大夫还是没动,他自己都烦躁了,把老大夫扯开。
李昭容到李昭宣跟前蹲下,从衣袖里掏出一枚墨绿的药丸子。
这是她方才随手揪了树叶搓来掩人耳目的。
她正要喂李昭宣吃,那老大夫也凑到这丸子跟前,“王、王妃,您喂他吃的是什么药?”
李昭容避开,“是治伤的。”
“可否让老夫瞧瞧?”
李昭容冷着个脸,“不能。”
老大夫都要哭了。
“王妃,您这什么药老夫也不知,若是您兄弟服下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夫这人头不保啊。”
李昭容愕然。
“即便你没把我弟弟救活,也怪不到你头上。更何况我给我弟弟吃药,和你有什么关系?”
“真的么?”老大夫抬起颤巍巍的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吓死老夫了。”
“是谁说要你负责的?”
“是……”老大夫看向魏长青,接收到对方凶狠的眼神,他没敢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