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通话记录,时间并不频繁,但这是私人手机,电话寥寥无几,所以看下来,柳知沁的名字几乎占满了半个屏幕。
萧凌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她闭了闭眼,手扶着额头,可逐渐泛白的指尖,暴露了她此时波动起伏的情绪。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里准备,当真看到真相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祁宴白大概真得是个疯子!
夜风吹过,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到底是在跟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周旋,一个不择手段,甚至视生命如草芥的人,当真可怕!
她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良久,才终于想起给季卓宇打了个电话。
她的声音裹着凉风:“我查过他的手机了,确实找到了他和柳知沁的通话记录,但是这不能当做证据。”
并不是她有心偏颇,她永远不会偏颇这样的行为,可是仅仅凭着这个,在外人眼里,根本没办法说明什么。
她需要的是确切的证据,可以一招致命。
季卓宇自然也明白,沉默了半响,说道:“我已经在找黑客寻求解决的办法了,阿凌,我很怀疑,祁宴白什么都知道,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多加小心。”
萧凌下意识回头,见祁宴白似乎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我会小心,卓宇,这次的事真的谢谢你,不然我会被彻底蒙在鼓里。”
“别总跟我这么客气,能帮到你,我很开心,还有,阿姨的遗嘱,是不是在祁总哪里?”
萧凌没说话,其实她并不想让季卓宇掺和到这里面来,祁宴白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实在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季卓宇帮了自己,会不会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来。
她心知肚明,祁宴白就是想要斩断自己的一切后路,不得不向他低头。
想到这里,她抿紧了唇瓣,这才启唇:“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了,我会处理好的。”
她挂断了电话,突然,背后有人拥了上来。
萧凌心头一跳,就听到祁宴白低沉危险的声音。
“打完电话了吗?”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浑身紧绷,他根本就没醉,不,是药效根本没有起作用!
“祁宴白?!”她的声音有些惊愕地哑。
他淡淡“嗯”了一声,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看起来是个很亲密的姿势。
他怎么还能这样有恃无恐?
从一开始的惊慌,到后面的满腔愤怒,她用力挣开他,和他面对面,怒声道。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祁宴白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英俊的脸上听到这话透出几分冰冷的漠然来。
他勾了勾唇,却笑意寥寥,“萧秘书,你很是不安于室啊!”
萧凌用力甩开他的手,厉声道:“为了逼我,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他似乎短短地叹息了一声,轻缓而低柔,像是恶魔般蛊惑。
“我要不要做什么,这完全取决于你啊,你那个朋友我很讨厌,你若是答应我不会再和他来往,这次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干干净净地解决。”
萧凌的双手紧握成拳,险些没控制好自己将拳头直接挥在他脸上,咬牙道。
“你滥伤无辜,当真不怕报应的吗?”
祁宴白不管对她做什么,那都是两人之间的博弈,可是用这样的方法来让她低头,她无法接受!
“乖,别气。”
祁宴白嗓音缠绵,想要靠近萧凌,萧凌更是抗拒地往后退。
他一向散漫的脸上顿时笼罩出一层可怖的阴翳来。
“看来,你是不打算接受我的提议了。”
“想要我服输,就真本事来,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我绝不低头!”
她抬着下巴,倔强非常,漂亮且肆意,却分外招人。
祁宴白死死盯着她,目光凶狠,带着些许戾气。
可很快,他闷声笑起来,嘲弄的,恶意的,下一秒,猛然抬手狠厉地掐着她的下颌,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祁宴白,你放开我!”
萧凌切齿,想要掰开他控制着自己的手,可祁宴白的动作也因为她的挣扎而越来越用力。
“你说的话让我很不开心,但是我就喜欢你这性子,你越这样,我对你越敢兴趣!”
说完,他惩罚似地咬了萧凌的下嘴唇,萧凌的谩骂声就这样堵在了喉咙里。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来和我对抗,但是我想,明天祁氏的股东会坐不住来问责,如果你要是能抗住压力,我就给你时间,如果扛不住……”
祁宴白看着怒瞪着自己,但是又隐忍不发的萧凌,低声笑了笑,凉声道。
“宝贝儿,我是不会让你的过错,太过地影响祁氏声誉的,所以,等那时候再让我出手,代价,可是巨大的!”
说完他放开了萧凌,神色再次恢复成一贯的矜贵模样,好像刚才放狠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现在很晚了,早点休息。”
这次他没有勉强萧凌和他睡在一起,很绅士地转身。
萧凌被气得脸色都有些涨红,这人根本就是个变态!
可是他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事情已经发生了整整一天,但是祁氏内部却没有一点动静都,这已经让不少人诟病,股东们绝对会坐不住的。
果然,网友们的讨伐声势浩大,一大清早来到公司,张庭就汇报了股东们的意愿。
“祁总,萧秘书这次的项目,引起了股东很大不满,大家想要问问您,这件事您到底要怎么解决?”
祁宴白没说话,只是撑着手肘,看向一旁的萧凌。
萧凌站在一边,背脊挺直,神情冷寂,不看祁宴白一眼。
“祁总答应我,会给我一天时间来解决这件事,还请股东们稍安勿躁,如果这次的事情,我没办法证明我的清白,那么我引咎辞职,并且公司的一切损失,都由我来承担!”
她的嗓音清丽,不卑不亢。
她要等,等季卓宇那边有消息传过来。
她不会向祁宴白低头!
祁宴白不知道萧凌对股东说了什么,一上午,股东进进出出,全都是萧凌出面,或安抚,或是给出承诺,甚至有些吵吵嚷嚷的,都被萧凌堵了回去。
日落西沉,好像连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落日逐渐泯灭。
祁宴白看了眼时间,刚好六点整,名贵的钢笔变成了他手里的玩物。
“萧秘书,下班了。”他淡淡开口。
萧凌整理了桌上的文件,目不斜视:“嗯,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六个小时。”
祁宴白靠在真皮椅背上,姿势散漫,目光却始终锁定着她的身影,语气都冷凝下来。
“你似乎对季卓宇很有信心?”
萧凌动作一顿,这才回头,神情坚毅,玫瑰花的刺格外尖锐,刺人的时候,也会生疼。
“或许我斗不过你,但是祁宴白,在这件事上,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啪嗒”一声,钢笔跌落在地上,祁宴白周身的气场在一瞬间透出一股肃杀之意。
萧凌一脸无畏,甚至轻讽般扯了扯嘴角。
就在这时,张庭突然一脸惊慌地敲门。
“祁总不好了,国安部门的人来,说是要请您配合调查地皮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