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潘梦宜懒懒翻了个身,“啊——”不禁轻呼出口。脚好痛!睁开朦胧的睡眼四下环顾,嗯?自己怎么睡在白色的帷幄之中。思绪被迫开始运行起来,后园……哦,她恍然忆起,脚在后园扭伤了,希哥将她抱在怀中,然后,她便睡着了……难道?啊!这是希哥的卧床!潘梦宜一惊,终于完全清醒,急忙坐起身。啊!肿肿的脚踝再次被无辜牵连,疼得潘梦宜大呼出口。
“宜儿?是脚痛了吗?”睡在床边沙发上的孙希被呼声惊醒,连忙起身,点燃了灯火。
“希哥,我怎么会……”潘梦宜怔怔地看着自己被脱掉的鞋袜,惊魂难定。
“宜儿勿动,我来了。”孙希提醒一句,才轻轻掀开帘幔。看到潘梦宜望着双脚一脸惊恐,连忙说道:“你要来我这里医治脚伤,却在半路睡着了。不忍将你惊醒,又想到你我都是男子,也便罢了顾忌,就亲手涂了些消肿药水在你的脚踝上面。现在还很痛吗?”
潘梦宜忽然想起她和孙权曾经探讨过,古代女子都是缠裹玉足的,所以,希哥依然未能看出她的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呼——又躲过一劫!刚要向孙希道谢,却见他一手端着药水,一手拿着缠裹棉布的小棒,正欲再次为自己涂药。潘梦宜慌忙拦下,“希哥,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孙希并未理会她的阻止,睫毛低垂,固执而轻柔地将药水涂上脚踝。
清清凉凉,涂在火辣辣的红肿之处真的好舒服!潘梦宜浅弯唇角,静静凝视着一脸专注的孙希,不禁有些痴了。
一阵狂风在窗外袭吼而过,回过神的潘梦宜才发现竟然起风了。见药水已涂敷妥当,连忙问道:“希哥,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刚过。”
“什么?!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公子该……”说到这里,潘梦宜再次想起孙权抱着赵绣儿离去的情景,不禁满腔酸楚。但她不能在这里过夜,还是回去吧,有些事,早晚必须要面对的,面对过后,也便坦然了。
见潘梦宜此时竟要离开,孙希不禁阻拦,“夜深风高,你又脚伤未愈,还是等明日再回去吧。”
“不了希哥,我换了床一时会睡不着的。”潘梦宜边穿好鞋袜,边扯着一拆便穿的谎话,全当刚才在这里熟睡似昏的人不是她。
见她谎话说得如此明显,孙希知其去意已决,便也不再挽留,只是默默地穿好外衫,走上前去将她一抱而起。
“希,希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我会慢慢走的,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潘梦宜一下慌了神,挣扎不已。
“别动,再动就摔在地上喽。”孙希柔声提醒,执意抱着她向外走去。
知道希哥执拗起来也是无法的,潘梦宜索性安静了下来,顺从地偎在怀中。
行出门外,狂风袭卷。潘梦宜躲在孙希暖暖的怀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坚持独自回去的决定是如此正确。外面夜如浓墨,风似刀割,一没有路灯,二没有出租车,自己的脚踝又正肿着,能不能行走先不说,万一跳出个不明物体,岂不藏也无处藏,躲也无处躲,只能任它将自己吓得魂飞胆散了!
想到这里,潘梦宜心生寒意,不禁又向怀抱深处倚了倚,偷眼观看,却见孙希的紫发和衣衫被狂风吹得翻飞而起,止不住关切询问:“希哥,你冷吗?”
“抱着你怎么会冷。”孙希淡然一笑,暗掩心跳加快的尴尬。
是啊,抱个大活人可是件体力活。但看着孙希长衫飞展,便觉寒风似已入侵。他还是会冷吧,潘梦宜悄悄地猜测着,轻轻将手环在了孙希的腰间。
一股温暖拦腰包围,孙希唇角轻扬,碧波莹动,步伐仿佛更加轻快了。
前方不远处似有一个人影坐在走廊栏围之上,孙希双眼半眯顿生警惕,轻步上前探看,“主公?!”不料竟是孙权在此,不禁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失声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