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梦宜轻步走下厅台,冷冷言道:“赵达,我既与你往日无冤,你又为何要用此恶符小囊来害我!”说完,便将怀中已被高僧解除恶符的小囊甩在了赵达面前的地上,“这可是你当日在主公和大都督面前亲手相送,上面图形也是出自你妹妹赵绣儿之手,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敢承认了吧?!”
赵达一惊,瞪着地面上的小囊不敢伸手捡起,心中冰寒彻骨,他没想到,这潘梦宜竟然还留有此物,“我,我并没有在此小囊之中……”
“赵达,我并没有说符咒所在小囊何处,你怎知就在小囊之中呢?”潘梦宜机警断言,令赵达冷汗染额,“我,我只是猜……”
“呵,你想说只是猜测而已,对吧?”潘梦宜似乎对他的这个回答早有所料,冷冷一笑,继续言道:“此小囊中的符咒极其少见,连主符高僧都只识其能不知其名,若在此处无你这般深度造诣之人,根本不可能会下此符咒。其实,我本不想因此而让你与主公之间产生君臣矛盾,故从未向主公提及此事,第二日便借随太夫人去寺中之机,请高僧解除了。好吧,你若还说此符并非你所下,呵呵,那最有机会的,只能是你的妹妹赵绣儿了!”潘梦宜深知赵达疼爱妹妹,故而刻意将“赵绣儿”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果然,听到妹妹被怀疑,赵达顿时乱了方寸,伏地承认道:“不,不,绣儿根本不通符咒之术,此事并非是她所为,囊中符咒……确,确是我所暗下。但,但追杀之事……”
“追杀之事又当如何?你不知?笑话!”潘梦宜从怀中取出两物,令人擎到了赵达面前,“这两件证物我可细心保存至今呢!”
赵达颤颤抬首,扫了一眼夜明珠和被自己用朱笔押划的墨字纸张,惊慌垂首,“赵达并……”
“并不识此物?”
潘梦宜再次料到他会全盘否定,微微一笑,“你若不识,我相信,自会有人认识的,对吗?”
潘梦宜轻声地质问却令赵达浑身一震,他知道潘梦宜口中所说有人认识的这个人,必是妹妹赵绣儿无疑!绝不想让妹妹牵连其中的赵达顿时无语,只能拼命转动思维,急想应对之策。
潘梦宜深知此问奏效,便又淡淡言道:“赵达,你可知主公新定了一条律法,叫作零口供定罪!”
零口供定罪?这新奇的语言令孙权和周瑜,惊异对视,继而偷偷失笑,他们知道,这又是潘梦宜的灵怪招术了。二人转视厅下,只看赵达作何反应。
正在思索狡辩之辞的赵达果然被这从未听说过的“零口供定罪”打断了思绪,怔怔地望向潘梦宜,期待着她的解释。
“呵,看来你是不知了,那我来告诉你吧。”潘梦宜缓步踱到赵达近前,清晰讲道:“所谓零口供定罪,就是在人证物证皆俱的情况下,即使犯人自己不亲口招供,也同样可以将他犯下的罪名清楚定下,令他伏法。”
“这……”赵达迷茫地望向厅台,见主公和大都督唇角带笑,想必此法确是主公新定,心下不禁再次慌移无主。潘梦宜轻柔而冰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赵达,这两件证物的来历,我是问你,还是……”
“都是我,都是我所做,无需再问别人!”一心护妹的赵达,自知狡辩无用,只得伏首认罪。
孙权和周瑜不禁再次生笑,这个宜儿,令他们又无奈又敬佩。
孙权将视线从潘梦宜身上移开,目视厅下,冷声发问:“赵达,你为何要害潘梦宜,如实招来!”
确实,这也正是潘梦宜想要知道的,先是恶符诅咒,后是携人追杀,这个赵达处处欲将她置于死地,究竟原因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