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儿,当初因你喜在竹林独自修身,才将大婚之事一拖再拖。如今不同,你已是江东之主,为孙氏开枝散叶亦属大事。以后你的身边有了嘘寒问暖之人,为母的也才能稍放牵挂呀。”看来太夫人是不想让潘梦宜安心吃饭了。
“母亲,宜儿侍奉得体贴入微毫无不妥,孩儿也甚为习惯。现在事态动荡,江东未稳,孩儿实在无心谈及婚娶。”孙权蹙眉推拖。自赵绣儿坐在身旁,他就再未侧目,只是一杯接一杯地沉饮闷酒。赵绣儿也不敢作声,只能在一旁殷勤地将酒斟满,然后再痴痴地看他把酒喝干。
切,这难道就是赵绣儿身为古代女子的矜持吗,痴痴相望,哼!潘梦宜颇为不屑地将一片青菜送入口中,恶狠狠地咀嚼着。孙希轻笑不语,将案桌每碟菜肴皆取少许放入潘梦宜的碗中。
“宜儿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他也要娶妻生子啊。”太夫人边说边笑着看了孙尚香一眼,只见尚香满面绯红,羞涩难当。
闷头喝酒的孙权闻听此言,惊得酒杯一抖,酒水顺着修长的手指流洒得满手皆是,却不自知,只是眉心紧聚地看向潘梦宜。赵绣儿慌忙掏出绢帕欲来擦拭,却被孙权生硬地搪开。
潘梦宜也是一脸惊愕,不会是太夫人真地看上她作女婿了吧,这个笑话可不好笑!有苦难诉地看向孙权,正好迎上孙权焦急相对的目光,刚欲交流,却又扫到了孙权身旁一脸含羞带愤的赵绣儿。潘梦宜刚刚平复的怒气再次涌了上来,明明默许她坐在身侧,公子此时又何必佯装关心我!想到这里,便赌气地瞪了孙权一眼,再不去理会他的目光,对太夫人的话只作不以为然,还故意与孙希相视浅笑。
宜儿为何如此相向,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聪明的宜儿怎会看不出他所有的不情愿呢!孙权纠结郁思,看着她和孙希不寻常的亲近,不禁心中暗伤,也许宜儿从未将他放过心上吧,她更关心的应该是此刻坐在身边的孙希。难道她对孙希……不,不会的,她喜欢的人是她的男朋友林涛才对,她一刻不停地惦记着回到那个世界去,不是吗!想到这里,孙权欲加心烦意乱,闷痛之感更甚,饮酒的频率复又加快了。
太夫人似乎并不在意孙权的任何反应,继续言道:“以后有了妻室,一个侍童在侧实有不便,况且你若娶了夫人,宜儿也可轻松自由些。难得希儿与他投缘,又认了兄弟,搬去同住岂不更好。”
此言一落,潘梦宜和孙权齐齐震惊,孙权几近虚脱地连忙阻止:“此事万万不可”!
潘梦宜刚刚夹起的笋片也吓得从筷间悄然滑落,躲回了碗中。
孙希却淡然一笑,碧眸流光,缓言道:“多谢义母,那样甚好,我只喜与宜儿相处。”
孙希!孙权的手狠狠握紧。
天哪,希哥你就不要再添乱了!潘梦宜脑袋都要冒烟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顿晚宴倒是不要钱,但,要命啊!
太夫人见孙希如此回应,倒是颇为满意,笑着点了点头,“权儿,你就不要再拖延了,赵姑娘矜持羞涩,但我深知她倾心于你,冷暖相挂,不如……”
“母亲,最近江东诸事正繁,实难抽身婚娶。如若不信,公瑾在此,您大可相询。”孙权边说边给一旁静观其变、只笑不语的周瑜狂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