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申的眸子震颤了一刻,而后便带了几分愤怒地看着李云琰,半晌后怒极反笑,压低了声音微哑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本王痴心妄想?”
“怎么不能说?”李云琰挑眉,语气挑衅,“皇帝凭什么要为你平反?就为着你是他哥哥的儿子?实在滑稽。”
“当年我父之冤案,是先帝所为,并不关如今陛下的事。他曾承诺,我为他荡清朝野,他为我父平数年之冤。”
李云琰闻言,看着顾申那天真的样子,听着那滑稽的言语,忍不住冷笑出声。
她猛得站地站起身后退一步,平视眼前的人:“王爷,你天真也要有个限度!皇帝说不是他冤枉了您的父亲,就真的不是了?”
李云琰一勾唇,极具嘲讽:“就算退一万步,皇帝真的没有害过先元璟太子,但他又何必为你父平冤?平冤之后呢?难道要让你继承元璟太子的爵位,然后继承大统?”
她字字如钉,狠狠地钉在了顾申的心上:“他的江山,难道要拱手让给你?”
顾申的表情微变,他感觉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拨云见雾,血淋淋地摆在了他的面前:“不,我从未想过要这个江山。”
“从未想过?”李云琰挑眉冷笑。
光是前世她所知道的,就是顾申觊觎帝位,在朝中弄权毫不手软。
想来那个时候他是看清了皇帝的真面目,心中的那点欲望才渐渐显现出来。
可是那时候皇帝已然是羽翼极丰,他如何斗得起?
还有别的幌子拦路,就是有十个顾申,那也只能落得个叛逃出京城的结局。
李云琰觉得不解,为什么心中早都有预料,有猜想,就是不去证实,非要等到受了伤害,才去绝地反击?
顾申哑口无言。
李云琰的目光直白,像是一道强光,将他心底最后一点阴暗的地方都照得明明白白,不给任何藏私得余地。
“李云琰,你这是在质问本王。”顾申的目光渐渐暗了,似乎出现一点猩红,死死地盯着李云琰,“你知不知道,光是你现在所知道的这些,就足以让本王杀了你?”
闻言,李云琰不屑地轻笑:“王爷想杀,方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顿了顿,往前一步,凑得近了看顾申,两个人的呼吸几乎都交汇在一处,莫名多了几分暧昧:“王爷若是现在想杀,云琰就在此处等着。”
看着那双毫不畏惧的眼眸,顾申的杀意已经浓重到了极点。
这个李云琰,是真觉得自己舍不得动手?
顾申心中冷笑。
他即使真有几分舍不得,那也是建立在李云琰乖巧听话上面,可她这样,顾申只会想让她赶紧消失。
顾申缓缓抬手,袖间极细的绣花针闪过一道寒芒,眼看着就要刺进李云琰的胳膊中。
这绣花针极细,也没有痛楚,上面的毒素足以等到李云琰回家后发作,就让她这么——
“王爷可知道,今日云琰来请您喝茶的本意吗?”
顾申停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