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申揣摩着荣承帝的心思，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若说是，那荣承帝必然还有别的话等着自己。
可是……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云琰受苦。
“陛下，她，实在无辜。”
“申儿，你对这姑娘，颇为上心啊。”
荣承帝缓缓从御座之上起来，来到了顾申面前，伸出一只手按住了顾申的胳膊：“你告诉朕，你想娶这个姑娘吗？”
殿内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顾申许久都没有说话，良久才缓缓道：“微臣的婚事，自然是，由陛下做主。”
“朕是朕，你是你。你只告诉朕，你可想娶那姑娘？”荣承帝语调低沉温和，似乎真的像一个平和的长辈，在询问顾申的意愿。
而顾申简直太清楚，哪有那么容易。
眼底闪过一点无奈和考量，顾申一字一句的道：“臣对李云琰并无此心，李云琰乃是贵女。况且陛下选秀在即，陛下后宫尚未充盈，微臣自然是不会想这些。”
荣承帝黑墨一样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笑意，却不是满意，也不是别的什么，类似于一种寥落无趣的讽笑。
他伸手扶起了顾申，背过身淡淡道：“朕倒是可以告诉皇后一声，让那姑娘毫发无伤的回去，此事也不再追究。只是你也说了，朕的后宫……”
“陛下，微臣此次前来，就是告诉陛下，另有一人比李云琰更适合入宫。”
荣承帝转过身看他，两人的目光有一瞬间对上了，顾申又飞快的垂下眼眸去，波澜不惊：“李家二小姐，李云琬。此女不日即将记到李家主母葛氏的名下成为嫡女，葛家也将是李云琬的后盾。而且李云琬更易掌控，不似李云琰，只会跟李家葛家一条心。”
荣承帝的底兴味更浓：“你倒是想的周全。”
“微臣一直跟在陛下身边，有什么所思所想也是陛下所传授。”顾申漏出一点笑，“陛下就别抬举微臣了。”
诡异的沉默再一次填充了两人之间，荣承帝久久的没有出声，再开口的时候似乎清朗了许多，带着笑道：“朕知道了，有你是朕之幸啊！既然如此，朕一会儿便去找皇后，让她赶紧将那李家姑娘放了。”
荣承帝笑着：“还有啊，选秀之事朕有意搁置，改为亲王举荐。你是亲王中的独一份，既然你都说那李云琬比李云琰更适合，便由你举荐了那李云琬来。”
说完，荣承帝转身朝上面走去，轻松的挥了挥手。
顾申跪安，出去之后看着外头越发毒的太阳，沉沉的道：“去葛府。”
莫忘一直在外面，却将殿内的对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出了宫门坐上车，莫忘才低低的道：“王爷，若是让云琰姑娘知道了……”
“皇帝铁了心，要让李家的姑娘进宫一个。”顾申慢慢合上眼，“本王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难道真的要让云琰入宫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申想起这个可能性，一颗心就像是坠入了谷底，再难高兴起来。
“本王，不想让她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