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葛熙被一声二哥哥唤的心尖都微微颤动了一下，微微定了定心神，“这里的错认水酒劲不大，很适合女孩家喝。”
店伙计出去了，忽听下头惊堂木啪地一声响起，李云琰兴致满满的朝外看了一看，见到底下的耄耋老者，诧异道：“总是那个老人在这里说书吗？”
“是，他说得好，八宝斋的掌柜就也一直请他前来。”葛熙看着李云琰，眸光温柔，“琰儿妹妹之前听过说书吗？”
李云琰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头一次听。”
底下的老者开口便是中气十足，讲的是一出戏文，十分新鲜。李云琰认真地听了半晌，笑着道：“果然讲得好，这戏文我没听过，叫什么？”
“叫，两不疑。”
清朗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李云琰微微一愣，总觉得有些熟悉。
葛熙有些茫然的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然而下一刻，就有人掀起了帘子。
李云琰下意识看去，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心头涌上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怎么也在此处，元璟殿下。”李云琰缓缓起身，冲着来人行礼。
只见顾申一袭淡青色锦袍，三千青丝随意地用一根发带绑在脑后，折扇轻摇，端的是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葛熙微惊，站起身来看向顾申，眼眸微沉，半晌都没有说话，更没有行礼的意思。
顾申眸中浮着一层浅浅的笑意，未达眼底，看起来有点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微压，悠哉地坐到了李云琰旁边的位置上。
“这戏文是说一对年少的夫妻，从相识相知再到相守，女子年少时匡扶男子，两人终成眷侣。但日久天长，男子功成名就之后对女子逐渐厌弃，女子便将那男子，告上了公堂。”
顾申笑着，摇着折扇的手微微快了一些，好整以暇地看着葛熙。
葛熙周身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防备，李云琰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笑着解围道：“原来如此。今日倒巧，在这儿遇见王爷。”
“是很巧。”顾申看向李云琰，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若不是听见你的声音，我倒是没想到，你在此跟一个陌生男子喝酒听戏文。”
“男子”两个字咬得极重，李云琰愣了一下，正要解释，就听葛熙淡淡道：“元璟王，久仰大名。在下葛熙，乃是琰儿的二表兄。”
顾申微微愣住了。
二表兄，葛家的人？
李云琰见葛熙的语气不大客气，忙缓和气氛：“殿下怕是没见过我外祖家的表兄，他父亲也就是我舅舅，正是如今的翰林院大学士，葛云台。”
顾申方才在旁边的雅间听到这边的声音，没来由的一肚子气，几乎是没怎么过脑子的就过来了。
他就想看看李云琰在跟谁说话喝酒，结果居然是……
顾申轻咳一声，尴尬的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移开目光笑了笑：“原是如此。倒是本王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