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分意外的,下起了一场大雨。
李云琰去嘉和居等葛氏的时候,葛氏也毫不意外的,起不了身了。
“母亲一到雨天就浑身疼痛,这毛病不能拖了。”李云琰神色严肃,“不如今日不去葛家了,我去请方先生来,为母亲诊脉。”
“不妥。”葛氏忙抓住了李云琰的手,“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你祖母担忧府中几个姑娘去皇后娘娘宫宴之事,未必有时间,不可耽误了。你陪着你祖母,一同去葛家。”
李云琰沉吟片刻,握着葛氏的手许久,半晌才低声道:“若是外祖父外祖母问起来……”
她声音越来越低,没有将话说完,片刻后抬眼认真地看向葛氏,道:“女儿知道了。其实母亲今日不去也好,万一外祖父母闹脾气不肯见,女儿去了也算是隔辈亲,不好推拒的。”
李云琰直起身子,将葛氏的手塞到被窝里放好,为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母亲,女儿先去了,您好好休息。”
由春分打着伞一路去往东院,李云琰十分知礼在屋外的廊下无声候了许久,直到老太太出来才笑吟吟的请安:“祖母安好。今日下雨,母亲实在无法起身了,只能孙女和您一起了。”
“琰儿,你等了多久?”李老太太知道葛氏的老毛病,没说什么。但见李云琰行动微有滞涩,皱了眉头,“怎么不进来?”
李云琰笑得端庄:“不想催祖母而已,但是云琰也有些迫不及待。”
看她笑的孩子气,李老太太嗔怪的笑她:“你这孩子,走吧。”
祖孙俩一同出了李府,中间还碰上了李奎,知道两人要去葛家,表情颇为微妙,但终归没有说什么。
“你父亲这别扭性子,唉。”上了车,李老太太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李云琰也未置一词,良久方笑道:“孙女出来的时候看到雨打芭蕉,是个很好的景儿,”
李老太太看了李云琰一眼,也忍不住笑了:“你这孩子,倒是想得开。”
李云琰眉眼弯弯:“祖母说笑了。琰儿如今很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在父亲那里,不论什么,都没有家族荣辱重要。”
她顿了顿,语气悠远:“这本是没什么错的,家和万事兴。琰儿不敢说什么,也无意说什么。”
李老太太似乎是头次窥见李云琰的内心,让她深觉,自己这个孙女见事之深远,自己瞧见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车架很快行到了葛家门口。
葛家是百年世家,跟李府只隔了两条街。
然而就是这样的距离,两家却已经有近乎十来年没有来往了。
除了李云琰满月时,葛氏的哥哥,葛太师的长子葛云台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往。
今日葛家大门紧闭,李老太太使唤了小厮前去敲门,半晌才来了个门房,将大门打开一点缝疑惑得瞧。
不多时小厮回来,神色有些尴尬。
“老太太,大小姐,葛家的门房听说是李府,直接,直接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