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琰看了他一会儿，兀自笑出了声，半晌才继续道：“王爷，别担心，我是在投诚呢，您没看出来吗？”
“那李大小姐投诚的方式实在是有些与众不同。”顾申隐隐有些后怕，那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李云琰还哪有命在？
见顾申认真了，李云琰也收起了笑意，语气淡淡道：“王爷，顾昶其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而且最擅长装模作样，他今日叫王爷喝茶，可不仅仅是想要让王爷喝茶而已。”
顾申凝视了李云琰一会儿，轻哼一声道：“本王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不单纯。”
说着又像是起了兴趣，凉凉的道：“难道李姑娘知道他是为什么请本王喝茶？”
“他能在王爷跟我面前说出那茶是上贡的，要么是真的将你我当做了自己人，要么是跟我一样，投诚。”
李云琰毫不藏私，将自己所认为的意思说了出来。
“以我对顾昶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将您当做自己人的，我呢，也不过是顾昶想要娶回家雪中送炭的棋子，所以便只可能是后面的缘由。”李云琰歪了歪脑袋看他，“王爷好好想想，顾昶有什么事需要求您，又想投什么诚呢？”
顾申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敬佩之意。
虽然还很复杂，掺杂了别的东西，但是顾申仍旧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很佩服李云琰。
可是疑云也随之而来。
“顾昶多次想要让本王去他的阵营，他要夺皇位。”许是李云琰的坦诚相待很大程度上感染了顾申，顾申便也不再避讳，只是压低了声音，“只是本网格从来没有答应过。”
李云琰挑眉，“这便是了，今日王爷知道此茶是上贡之物，若是不告知陛下，将来东窗事发，想来除了顾昶，头一个要遭受白眼的，恐怕就是王爷你了。”
顾申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皇帝顾泓重礼法，嫡庶尊卑在本朝甚为分明，顾昶私自收了如今只有皇帝有的茶团，顾申知晓却不上报，不事发还好，若是一朝让人知晓……
见顾申不语，李云琰敲了敲车壁，车夫听到以为是顾申示意出发，忙上了车。
马车发动，顾申倒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了一眼李云琰。
若是他说了，那此事一样过不去。
依李云琰所说，皇帝的确是不大喜欢顾昶这个儿子，以前同样都是犯事，顾昶的惩罚永远都要重得多。
若是顾申将此事报了上去，皇帝一发难，顾昶再一排查，就会知道是谁告诉的皇帝。
到时候……
顾申的眼底沉着一点冷笑，“顾昶这是有备而来。”
他几乎可以确定，顾昶就是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一直在背后为皇帝做事。
李云琰一笑，“王爷，您忘了，今天在茶馆的人，还有我呢。”
顾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觉得有些荒唐，“你在又如何？顾昶不会相信，你会将此事禀告给陛下。”
李云琰十分悠哉，“那是自然。不过王爷，我们可以用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