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弹琵琶一节可是整个漠北壁画之中最难的一节。”顾昶温润的眼眸微微弯着，看着坐回原位的顾申，“李姑娘的舞艺远超其妹，不知道元璟王从前可否见过？”
顾申眼中的惊叹和惊艳收起了片刻，淡淡的道：“我从前倒是不知道的。不过这女孩儿家跳舞，想来也是有个由头的，怎么会随意跳给别人看。”
顾昶挑眉：“是吗？我以为以元璟王跟李姑娘的关系，元璟王见过李姑娘跳舞呢。”
他的语气之中满是暗暗的得意之气，顾申只觉得好笑，悠哉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五殿下，您这话说的，我都该以为您见过呢。”
顾昶的目光有了片刻的僵滞。
他的确是不知道的，而且甚至可能没有顾申知道的多。
“五殿下，专心看吧。”顾申端起酒杯，敷衍的说着，结束了对话。
顾昶的眼神渐渐沉郁，将那点戾气暗藏。
鼓点声加速，有了几分杀伐之气，却裹挟着悲凉，李云琰手中的琵琶也应声响起，腾空而跃，极为完美的飞天之态，让不少人都惊呼出声。
这样的功底，她前世不知道练了多少遍才练成。
不过就是想播顾昶一笑而已。
如今能成为她的杀手锏，倒是不错。
李云琰转身，一双冰冷艳丽的眸子正好跟顾昶对上。顾昶一愣，随后温和的笑了笑，而李云琰却仍旧是冰寒无比的看着他。
顾昶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只当是李云琰这支舞蹈需要这种表现，没有多想。
而素手轻弹，琵琶之声虽然乍一听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但却带着几分神秘的异域气息。
御座之上的顾泓看着，渐渐的眯起眼来。
而慕容皇后几乎要坐不住似的，频频看向皇帝。
“皇后总是看朕做什么？好好欣赏这绝世舞姿才是。”荣承帝轻轻一笑，“这李家的三个姑娘，各个身怀绝技，是朕小瞧了李爱卿了。”
话音落，李云琰最后拨弹了一下琴弦，竟带了几分铿锵的杀伐之气，裹挟着曲音，让人胆寒。
她立在那高台之上，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成了俯瞰众生的神明。
目光悲天悯人，不现悲喜。
“这漠北壁画之上的飞天神女，传说乃是仙人所绘。”
久久的安静过后，荣承帝沉沉的开口，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笑意：“不过依朕来看，人世间未必没有飞天神女，这眼前，不就有一个？”
李云琰红唇红衣，鎏金凤凰面具更添几分妖媚之气，舞台缓缓降下，她将琵琶安然放置于一边，取掉了面具。
取掉面具的一刹那，她嘴角重新带上了点点微笑，温和谦卑的躬身行礼：“陛下谬赞了。小女蒲柳之姿，贻笑大方了。”
“李大小姐，你的惊喜还真是让本宫十分意外啊。”慕容皇后眯眼看着李云琰，“本宫还以为，你只会变戏法呢。”
若说方才慕容皇后温和宽容的天衣无缝，这会儿就真的显得有些刻薄了。
不过李云琰只是淡淡一笑：“娘娘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