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程显宗想马不停蹄的去找程晏生。
想要克制住程邵庭,唯有把一切挑破给程晏生,让他来对付这一切。
可万万没料到,程晏生人不在海港,去了云南。
卫宗下到程氏大楼时,看到程显宗面目警惕狼狈,像是有什么很紧要的事说:“卫秘书,晏生他在楼上吗?我找他。”
卫宗在他身上大致的瞟了一眼:“程先生,程总他不在公司。”
“那他去哪了?”
程显宗瞪着双大眼,问得急切。
“程总跟温小姐去了外地,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海港,程先生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程显宗张开嘴,话在嘴里绕了一遍后,又往回吞,他信不过卫宗。
“我没什么事,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卫宗觉得程显宗这行为举止怪怪的。
待人离开后,他转而给程晏生打了个电话去。
接到电话时,程晏生正陪着温年,在阳台晒日光浴,大理的天气要比海港好得多,空气质量也清新宜人,每一口呼吸都是甜的。
听到他电话响,她自然起身,从他身侧挪开点位置。
“卫宗,什么事?”
卫宗说:“程三叔来过公司楼下,看他样子好像是有很紧要的事情要说,但他信不过我,非要亲自见你。”
程晏生唇角微微蠕动下,冷笑声哧了出来。
他边嗤笑,边开口:“现在知道找我了,早干嘛去了?”
“程总,那咱们这边是怎么处理?”
“让他等着。”
这一帮老家伙,也是时候得给他们磨磨性子了。
太过放纵的结果,就是但凡有点事,都能说爬你头上来,就爬到你头上来。
说完,程晏生把手机按下关机,丢到一边去。
整个过程,温年看得仔细明白,她眉心轻蹙一下:“用不上关机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他伸手一把揽住她:“什么事都不能打扰咱两亲近的日子。”
脸稍稍贴在他宽敞的胸膛,男人身上的毛衣质感不错,贴上去有种贴服感,温年歪着脸,往里缩了缩:“什么事啊?”
“三叔找我,我怀疑他是在程邵庭那头讨不到好。”
“他?”
程晏生道:“一直以来他那一脉,都是不太受宠,也一直想要靠着一个时机彻底翻身,眼下在他眼里,估计就是个时机吧!”
无非就是战队的问题。
可既然程邵庭都抛弃的对象,温年知道,程晏生也不会要的。
但惦念亲情,她还是提醒了句:“既然他们都怀疑阿姨跟你,你何不趁这个时机,把被程邵庭抛弃的人都收拢过来。”
“一是让人觉得你这人看重亲情仁义,二来也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但凡人被逼急了,都会狗急跳墙。
程邵庭最终得不到好的。
况且程显宗也不算是完完全全的丧失了利用值。
他要是能听话,还是能给程晏生带来一些好处帮助的。
见他迟迟没出声开口。
温年砸吧下唇瓣:“我也只是给你提议,你到底想怎么做,还是按照你自己心里的计划来。”
程晏生原本是考虑跟这群人要闹就闹个彻底开。
不留任何余地的那种,只有灭了他们的心思,才能安稳平静。
反正程邵庭是个过河拆桥的主,他不可能得逞之后,还留着这些有他把柄的老家伙,但转念一想,温年说的不是没道理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程晏生有种幡然醒悟的错觉:“你的建议很不错。”
给人留一线,也是给自己留一线。
“要不回去一趟?”
他摇头,抱得她更紧了:“不用,打个电话的事。”
程晏生在一旁打电话时,温年捧着自己的手机,玩一款“宾果消消乐”,一路闯关斩将。
越往后越难,眼睛都要看花了。
她瞥一眼,程晏生还在打,他捂住手机背面的手指,微微收紧几分,都能看得见手背上的森白指骨。
谈话结束在一句:“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
董暖是他的底线。
温年更是。
挂断电话,程晏生依偎过来,双手撑着她身侧的沙发上,一抹亲吻落上额际,男人声线低沉得有些作哑:“晚上想吃什么?”
温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这几天吃饭都没什么胃口,油腻一些的饭菜,一到嘴边就想吐。
清淡的又总觉得不够油水,填不饱肚子。
起先还以为是水土不服,来了两天还依旧如此。
“吃点当地特色吧!”
程晏生在网上做好一系列的攻略,找了几家环境氛围都比较好的店,再供温年二次挑选,最终决定去哪用餐。
温年来这边的几日,有些儿日渐清瘦。
“今天得多补点,肚子里总是不见油水可怎么行。”
程晏生上来就给她订了一全套的补品膳食。
别说一餐,温年就是三天她都吃不完。
上好餐,服务员很耐心的与她解释每道菜的口味跟文化传承,温年也都一一认真听着,偶尔不太懂的,她便翻手机查阅资料。
程晏生在她对面,目光悠长且柔和。
像是里边带了一层光影,笼罩着她整个人。
温年撕开一次性手套,卷起一个饭团,递给他:“你先尝尝味道。”
程晏生把嘴凑过去,她递着往他嘴里塞,小饭团刚好不大不小的,够他一个嘴吞咽下,细嚼慢咽。
温年一直盯着他的表情变化。
咀嚼四五口,程晏生蹙了蹙眉道:“味道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
她自己也尝一口,完全没有他所说的酸酸甜甜。
进嘴满是一股作恶的油腻味。
“呕……”
“怎么了?”
“反胃。”
“先喝口水。”
程晏生紧张得很,连走到她身边蹲下,手里端着水杯往她嘴边递送:“你现在怀着孩子,有这些反应正常,要是太难受我们去医院。”
温年为了掩饰眼底的心虚,她用手中杯子罩住半边脸。
加上她干呕得脸部有些潮红,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程晏生几乎看不清楚。
喝下去大半杯水,脸上的红晕才有所收敛的迹象。
“还渴吗?”
温年目光撇到桌上的饮料。
程晏生平日里,对她饮食管控得很是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