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生表面纹丝不乱,没有任何表情,内心早就翻滚了。
苏承楠这个前前妻,比较戳心窝子。
他弯起嘴角,不咸不淡的笑了笑,唇瓣弧度不大,程晏生声音更是小:“她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温重堇的妹妹。”
苏承楠在海港活动得少,这些年倒是一直都在国外生活。
也是前阵子,因为一些家事,才回的国内。
闻言,苏承楠没意料之中的意外。
他叹口气:“所以……你这是准备要旧情复燃,找她重归旧好咯?”
程晏生脸上的笑意变成了妥妥的苦笑:“楠哥,你觉得我两还能重归旧好吗?”
这次苏承楠没很快说话。
他眸色深沉的定定看了看,遂而去端茶,径自喝了两口:“晏生,我见第一眼温小姐的时候,个人觉得很难。”
而且温年如今还有秦太太这层身份。
倘若她要回心转意,早就回了,也不至于等到出国两年,明摆着是对程晏生彻底切断了情愫。
程晏生苦苦发笑,没再做声说话。
……
店铺的后续工作,陆续在准备进展中。
几乎都是以谢青竹为中心转。
温年这次回国,是回来处理一些个人私事,她打算去见一见温重堇,打算跟宋心慈商量一番,劝她一块去国外。
再是把温家那栋老房子出售出去。
谢青竹知道她。
她这是要彻底跟国内的一切斩断,做好了一辈子在国外定居的准备。
除非,有一天秦让醒来。
“年年,你不觉得这次咱们租苏先生的店铺有些蹊跷吗?”
在去探监的路途中,谢青竹左思右想,还是把肚子里的话吐了出来。
温年早就看出端倪了,只是她一直没说,既然苏承楠装,她也就陪着对面的人一起装,谁也没打算戳破那层遮掩布。
她把头偏过去,看着谢青竹:“没错,苏先生就是程晏生的人。”
“嚯,果然。”
谢青竹笑着嚯了一声:“看来他还真是对你痴情不忘啊!”
她想过程晏生会帮忙,但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连渠道都早早提前备好了。
他要是想在海港帮她们,不过挥挥手的事情。
海港城,哪不是他认识的人。
“青竹,等晚上咱们去会会他?”
“好啊。”
温年当即做攻略,在距离程氏最近的一处餐厅,提前订好位置,随后再通过卫宗,让他约程晏生出来。
卫宗接到信时,颇为诧异。
他眉梢挑动着,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的脚步,彻底顿住,抬头看进去,程晏生正埋着脸处理文件,上午送进去的饭还没吃。
“叩叩叩……”
扣响门板,卫宗走进门,也不含糊,径直开口道:“程总,刚才温小姐来信,说是晚上约你去海滨楼吃饭,她有事找你谈。”
通过苏承楠帮忙这事。
程晏生是早想得到的,毕竟温年那么聪明。
只是没想到,她知道得有些过早了点。
眼球微微蠕动几下,程晏生抬起脸来,面上没多少表情,甚至是不辨喜怒:“好,我知道了。”
卫宗细细寻思了瞬,问道:“那需要备至点什么礼物之类的吗?”
“不用。”
程晏生一直期待着这一次的见面。
但他同时也知道,温年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就算有心送她,她也不一定会接受的。
准确说不是不一定,是绝对。
没必要去做这些多余的准备。
卫宗退身出门。
程晏生秉着的那口气,彻底松懈下来,顺着喉咙往肚子里吞咽,那一刻,仿佛整个人的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温年总算是肯见他了。
他眼底微微抿起一抹淡笑,快速划过去,转而消失不见,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捕捉。
为了能体面的见她,程晏生特意把她送他的那条领带系上,即便是跟他今日的搭配格格不入,还显得有些突兀。
他却是觉得甘之如饴的。
温年在国外的这些年。
程晏生偷偷在私底下暗中照顾宋心慈,也会帮忙替温重堇减罪。
其间做过多少,旁人不知,卫宗作为他身边的贴身秘书,是最为清楚的。
连他都觉得心酸。
程晏生身形笔直的站立在镜子前,他眼底熬得有些乌青色,不仔细看还是不碍事,正当他系好胸前的外套纽扣,手机响了。
恰在此时。
屏幕上映出“钱韵诗”三个字。
他眼皮微微一跳,程晏生强行压制住,伸手捞起,接听:“喂。”
“程晏生,你现在有空吗?”
程晏生刚要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吞回肚子里,他犹豫了片刻,才问:“什么事?”
钱韵诗说:“我还有些东西放在婚房里,上次拿的时候漏掉的,你要是有空的话,你跟我助理过去一趟拿走。”
他扭着手腕,看了眼腕表,距离跟温年的饭局还有一个多小时。
如果是他加紧速度赶过去,来回也就不到一小时。
还是足够的。
于是,程晏生想了想,把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卫宗跟在他身后:“程总,慢点。”
程晏生上好车后,启动车子,不忘交代他一声:“卫宗,要是我没能赶回来的话,你先过去。”
“要不我去婚房那边帮钱小姐拿东西吧?”
程晏生觉不妥:“还是我自己亲自过去。”
他亏欠钱韵诗的,已经够多了,不想连这点小事,都要托付给助理去做。
也算是对彼此的尊重。
卫宗怎么也没想到,程晏生这一去,半路发生了车祸。
当时下起瓢泼大雨,整个路边上车流拥堵,氛围十分的嘈杂,程晏生赶着回来,于是选择抄近道,几辆车从对面驶过来。
速度很快,加上大雨,直接三车相撞。
程晏生的车是被撞得最为严重的,其余两辆且算轻。
不到十几分钟,救护车跟警车连续赶到现场。
程晏生被送进医院时,人已经处于重度昏迷状态。
卫宗接到消息的第一时刻,立马赶过去,程轻与董暖是后脚过来的,董暖脸色一片擦白,抓着他袖子:“这怎么回事?”
卫宗蠕了蠕唇瓣,话到了嘴边,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总不能说是去急着见温年,才半路出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