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生笑了下:“我脸上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周韫程没跟她在一块,准确的说,周家人也不会让他跟她在一块的。”
一段婚姻害了两个家族蒙羞。
这不光是周韫程的耻辱,周庭或许也觉得耻辱。
作为父亲,设想他又怎会再让周韫程去找江阮宁。
程晏生一无所获,白跑了一趟江家。
温年也觉得泄气:“既然江伯父他自己都不在意,我们就别再参合进去,老公,你这几天也累了,这件事不要再费心劳神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私底下一直找人在打探江阮宁的下落。
她走得急,而且谁都没说。
国内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去处。
直到半月后,新闻上报道,说是港城周家拿到历史以来最大的一处内地开发项目,资金高达上百亿,等于是完全撬动了内地大市场。
往后周家完全不需要任何内地家族企业的鼎力支持。
也能在内地发展到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一时间,这个消息在国内炸开了锅。
尤其是几大城市。
程晏生跟周应淮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剩下的便是沈轻舟他们。
程氏大楼顶层。
周应淮眉目微微紧锁着,他闷声开口道:“我感觉这不是什么好征兆,要是周家能求到咱们,咱们算是有主导权,可如今这政策直接放人入场。”
叹口气:“恐怕是猛虎出山,你我都得小心着点。”
其实程晏生一直不太明白。
周韫程出事后,周家的行动都比较迅猛。
不是拿下各种各样大合作,大项目,就是进军各种行业苗头。
眼下直接对接政府新提拔政策,吞下这么大口金缸。
说实话,不惊讶是假的。
程晏生没说话。
沈轻舟看他:“晏生,你不打算分析分析?”
“周庭还是爱这个儿子的,即便是把他贬了,但毕竟是自己老来得子的幺儿,你真以为他会狠心让周韫程受这种屈辱?这是在替他血洗耻辱。”
“就算复仇,他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何必要搞这种动……”
沈轻舟刚开口到一半,脑子恍然明白过来。
想要洗除耻辱,最好最快速的办法,恐怕就是找一家更好的人家让周韫程联姻。
这么一来,程晏生基本上能判定,周韫程人没事。
起码他还活着。
只是目前人在哪,没人得知。
周家这么做,也是想在内地找人合作项目,从中挑选出最有权势的女方。
当然,在此已经排除了他们几家。
周应淮说:“港城周家,是要让所有人看看,他周韫程不是非江阮宁不可,他有得是选择,只是不知道得知这事,江家会如何想。”
尤其是江盛海。
想当初这件事,这桩过错,可完完全全是他亲手促成的。
其实江盛海不算那种坏人恶人。
他把江阮宁嫁给周韫程,其一是给江家清洗名声。
但也是看在周韫程喜欢她的份上,并且周家这权大位高的,定不会委屈了她。
“看来最近有好戏看了。”
程晏生淡淡的开口说了声。
周应淮顺口问句:“近来词安跟你妹那边怎么样了?”
说起这事,程晏生属实是有些头疼,叶家不同意他跟俞井双的事,两家多年的世交,差点真的闹到翻脸,其实他能理解。
叶词安作为叶家独生子。
他肩上的重担很大。
而俞井双如今在狱中,她的名声也不太好,况且还是董暖的私生女,叶家很难接纳,程晏生也不是没劝过叶词安,但他不肯放手。
谁说都不好使。
“他脑子一根筋,说什么都不肯回去跟叶叔叔谈谈,叶叔叔那边也放话了,要是他非井双不可,就当叶家没他这个儿子。”
大家都知道。
这不是让俞井双难做。
这是让程晏生难做。
叶家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准确来说,是说给程晏生听的。
沈轻舟没说话。
周应淮:“不是井双配不上词安,我也觉得他们之间确实是不合适。”
……
下次探监,是温年跟程晏生一块去的。
两人跟她说了二胎的事。
俞井双满脸溢出笑容,真心祝福:“恭喜,嫂子,你要好生保重身体,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谢谢。”
她如今能跟俞井双和睦成这样,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知道程晏生要跟她有话说,温年自觉走到后边椅子上去。
“哥。”
透过面前的玻璃墙,俞井双那张脸显得有些强颜欢笑,她把手平放在案桌上:“下次叫词安哥别来了,我不会再见他的。”
说出这句话时,她整张脸都在用劲。
脸部表情绷得很紧迫。
程晏生没很快回话。
等到他把这句话彻底消化干净了,才出声道:“好,我会转达给他的。”
俞井双的两只手相互扣动着,松开又再次扣住,来来回回反复了好几次。
她才笑着道:“是我配不上他的好,我不想因为自己毁了他跟叶叔叔的关系。”
程晏生心底无比烦躁心疼。
他哪见得她这般。
可这话也没错,怪不得任何人,更怪不得叶家跟叶父,作为一个父亲,他不仅要考虑到儿子的立场,还要一并考虑整个叶家的立场。
能顾全那是好。
但不能顾全的时候,只能取其一。
叶父在做出这般选择时,或许也是日夜无比挣扎的。
“井双,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很好,没有配不上叶词安,也没有配不上叶家。”
俞井双笑了,笑得眼角泪花肆意。
她从小最大的幸福,怕就是有个这么好的哥哥守护着她。
如今这一点没变,她仍旧还是幸福的。
年轻的时候,她觉得爱比什么都重要,事到如今,俞井双才明白,爱原本就比不过很多的东西,比不过亲情,比不过外边的奸情。
甚至连对方的异心都比不过。
她已经不恨温重堇。
只是恨自己的执着固执。
俞井双掏出一块手帕:“哥,这是我在里边学绣的荷包,你帮我送给他,就当做是这么久以来的谢礼,我实在没什么可以送的了。”
程晏生接到荷包,还是通过狱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