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领教过沈含光这一巴掌的威力。
上次硬生生挨了几、巴掌后,他的脸可是足足肿了半个月才好。
不仅如此,每页都要忍受着火烧一般的疼痛,着实不好受。
想到这里,嬷嬷方才的气焰瞬间歇了一半。
相对于嘴上沾几分光来说,还是不挨巴掌比较好。
聪明人下一步都知道怎么做,才能既不得罪自己的主子,也不得罪沈大小姐。
嬷嬷虽然不敢继续明面闹腾,不过语气仍旧称不上好:“大小姐,实在是事情太过紧急,奴婢不过是来传话的,具体什么事还得您过去才能知道,您就跟奴婢走一趟吧,不然夫人会责骂奴婢的。”
这语气虽说放软了,但是也听出其中蕴藏着几分傲娇。
沈晗光冷笑一声,他的眸光带着几分冷意,如同一把尖锐的短刀,稍有不慎便直捅敌人胸膛。
不过是一系列的眼神操作,便足以让嬷嬷心头一震。
随后就听沈晗光嘲讽道,“我倒不知道这府上有什么紧急的事,若是她觉得紧急,就让她自己来找我吧,至于她责骂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瞧不起红梅,我这个主子你怕是也看不上眼吧。”
“我这是很快就要去边关,没有功夫管你们,也就等这一两个月以后吧,我回来之后,定然要将沈家上下全部整顿一遍,不然你们大概是忘了是谁。现在手握府中中馈,都敢骑在我头上撒野了。”
嬷嬷被她的话吓出了一身汗。
这话若往小了说,只是以下犯上,若往大了说,那可是要告到知县里去啊!
在这尊卑有别的天子脚下,单凭沈晗光这句话,就能将她从这府中发卖出去。
不仅如此,他估计终身都会沦为奴籍,不得翻身,甚至有了这黑历史,就连其他府上也没人敢收留他。
若真的变成这副局面,她也只能沦落街头,或是绞了头发当尼姑。
这般想着,嬷嬷当即慌了神。
他一把老骨头,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
“大小姐,奴婢不敢,奴婢错了,刚才只不过是情急之下,有些失态罢了……”
嬷嬷的目光落到了红梅身上,咬了咬牙说:“红梅妹妹,刚才是我错了,都是我太着急想要完成夫人给我的任务,你也是丫鬟,应该能明白我这种心情吧?你就帮我求求情,让大小姐消气吧。”
“我也是为夫人传话心急自然,语气有些不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
身后有沈晗光给她撑腰,红梅也没之前那么害怕这个以前一直欺负她的嬷嬷了。
往日小姐在府中没什么地位的时候,也就他们敢这般对他张牙舞爪的说话。
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他竟然有一天能听到夫人身边的嬷嬷给自己道歉。
那现在红梅自然也不会落了小姐的面子,是以,红梅当即挺直腰杆:“这府上可不是只有夫人一个主子,我只是个丫鬟,而你冲撞的可是大小姐,我能怎么办呢?”
沈晗光嘴角微扬,红梅跟在她身边,不管学到几分,阴阳怪气的本事总是有的。
瞧瞧这阴阳怪气的模样,谁听了心里面会舒服呢?
但是那又如何,就得让他们不舒服才行。
“今日、你能因为夫人的话冲撞我,明日也能因为你家夫人的话冲撞别的贵人,别的贵人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若是因为你坏了府上的大事该怎么办?我可不敢将你留在府上了。”
嬷嬷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眼圈立马就红了。
不过是像往常一样教训个小丫头罢了,大小姐竟然要为了这个小丫头把她辞退!
如今执掌中馈的是大小姐,她们的契约合同和薪水都在沈晗光的手上,她明白大小姐不是只能说说话吓唬她,大小姐是真的能够辞退她。
哪怕是夫人,也只能等拿回中馈后再重新将她雇佣回来,但是她不认为夫人会专门再去雇佣她。
此候夫人的多了,她不过是其中一个比较合心意的罢了,没有她也会有其她人。
“大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不敢了,奴婢的一家老小都靠奴婢养着,要是没了这份薪水,奴婢以后可怎么活啊,奴婢绝对不会冲撞贵人的。”
沈晗光轻笑一声:“你会不会冲撞贵人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的,这次就放你一马,你回去跟母亲说,若真有紧急的事情,让她来见我,我明日还需要去边关,若是耽误了圣上所定的时辰,那我们审价可就有十个脑袋也砍不完。”
说罢,沈晗光就带着红梅迈过跪着的嬷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般说着,就算他们肚子里还有成千上百个理由能让他去沈乔氏的房中,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谁会因为一个沈家小小的夫人而武逆圣上的意思呢?
沈含光说完所有的话后,便带着红梅一同离开。
不过走了几步,红梅就忍不住扭头看嬷嬷。
在她们离开后,嬷嬷从地上起来,抹了抹眼泪便低着头朝沈乔氏的院子里跑去。
红梅忍不住道:“小姐,她回去会不会给夫人告状啊。”
沈晗光十分淡定,甚至还有些不经心地回答道,:“肯定会,嘴长在他身上,想说就说去呗。”
“啊。”红梅有些自责,生怕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小姐受到牵连:“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胆小,小姐也不会替我说话,她就不会去给夫人告状了。”
沈晗光安慰红梅:“就算她不那样说话我本就也没打算过去,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推了。”
“若是去了又如何,左右也没什么好事,我才不会自己送上门挨骂呢。”
而至于沈乔氏到底想说什么,沈晗光又何尝不知道呢?
红梅茫然的抬起头,很明显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红梅也不过是一个小丫鬟,自小便受气长大,如何能懂这些深院中的弯弯绕绕呢?
如今听沈含光这么说,也只能满脸懵懂地看向自家小姐,似乎是在仔细地想他这话还有什么延伸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