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极其爽朗的人,我便直言了。”李朗示意男子下去,四下瞧了瞧周围的环境,便继续道:“我怀疑是我长姐所为。”
“有何证据?”
“我母亲体弱,一直患有心悸之症,母亲的药一向都是长姐亲自来配,在母亲亡故的前一周,那药越发的不见效力,母亲吃的越来越频繁。我本想换药,结果母亲便出了变故。”
“那药是哪家的?”
“母亲向来只吃中药,那药是林氏医馆开的。”
林广渊听到这医馆名字倒是笑了,“这就是您请我来的原因所在吧?”
林氏医馆是林广渊拿钱投给林家的宗亲爷爷开的,要说在里面办件事,对于别人可能是难如登天,但是对林广渊来说就像是回趟家拿东西一样。
“不全是。”李朗顿了一顿,“还因为您一年多前打的那场官司。”
“眼光独到,眼光独到。”
林广渊押了口茶在嘴里,把笑憋了回去,毕竟他也是不敢想,那起他和控诉方律师一起把自己的委托人合力判了个死刑的案子也能成为自己被委托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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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广渊是一个极其富有行动力的人,在问好委托人请求之后,带着张文清就叫了林氏医馆的车来接他。从向阳区直接到了云科区。
不过不巧的是,两个区一东一西,而且恰巧都经济发达,时常堵车,若不是今天特意嘱咐了要飞车,怕是能在地上堵个晨昏日落。
突然,手机震动的的声音嗡嗡嗡的震得林广渊脑仁疼,林广渊瞧着这个没有显示的电话号码皱了皱眉头,砰的一下就挂掉了。
“少爷,那边已经嘱托好了,您这就随我到档案室里去就行。”张武在林氏干了小半辈子了,后面因为年纪大了,就被安排到医馆来做一些杂事,算是颐养天年了。
“好的,谢谢张叔。”
这话音刚落,兜里的手机就在一次嗡嗡嗡的响了起来,林广渊不得不把手机拿出来再一次挂断,然而刚刚才挂断,对方就又打了过来。
瞧着这不接就不行的架势,林广渊只得便跟着张武走,边接通了电话。
“喂?”
“在哪?”
这个熟悉的声音一下就如同丢就水里的石块,一下就让林广渊的心起了波澜。
“顾清翊?”
“在哪?”
“林氏医馆。”
刚说完地址,林广渊本来还想再聊一聊天,比如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有走,比如为什么现在急冲冲的来找他。
但是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之后就彻底让他熄了这个念头。
“少爷,这就是林欢来医馆开的药。”张武拿来一包草药放在桌上,又把近几个月的档案放在一边。
“谁给开的药?”林广渊只得
“是三老爷亲自开的。”
“三爷爷?”
“是的,对方是李家的人,李家西边有一块药田,和我们是合作关系。”
既然是合作关系,那么李朗还偏要自己来查这个案子?尤其是自己现在正是声名狼藉的时候,如果想要争夺家产,难道不应该请一个更有力一些的律师吗?
林广渊笑了笑,站起了身,“张叔您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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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门口
缱绻的风拂过发梢,光懒洋洋的洒在午后的大地上,顾清翊挺拔的身姿伫立在门口,仿佛要同一旁的石狻猊融为一体。
他该走进去,但是他的双腿现下就像灌了铅一样的迈不开步子。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他怎么能因为林广渊要留在k市他就把机票退了?他怎么能因为知道林广渊在医馆他就急冲冲的跑来?
他轻叹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宿舍的墙壁是刚刚刷新的,因此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甲醛的味道,阳光斜斜的打在书上,形成了一条光带。修长的手不时翻动书页,拿着笔勾画着教授上课时一晃而过的重点。
“你好,我是新安排到这间宿舍的林广渊。”阳光洒在林广渊的脸颊上,把那颗笑着列出来的小虎牙照得放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里十分清明,整个就是一个活脱的刚上大学的青涩模样。
“你好,顾清翊。”顾清翊当时正在翻着书页,按道理来说就算是系主任来了也不会让他脱离知识的海洋,但是他此刻不知为何却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头。
双方对视的那几秒,顾清翊迷离在了这个小青年的眼里。
好看,真的好看。
林广渊的眉眼是十分柔和的,眼睫毛也似绒羽一般浓密,时而一眨一眨的,扑朔着眼里的清明,高挺的鼻梁搭着一副眼镜框,嘴角此刻上扬着,露出了左边的虎牙,整个人都颇有一股青春的气息。
顾清翊站了起来,着了迷一般的帮他搬过行李,放在了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