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季云自然不知道那药是什么,她也没打算告诉她。
其实,那是一种毒药,不会要了人命的毒药。
用了那毒药的人,只会四肢瘫痪,口不能言,形同痴傻罢了。
确实是形同痴傻,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却说不出写不出,连努力眨眼都会被旁人认为是个傻子。
这就是这药的厉害之处。
前生晏梧问精通用毒,这药便是她自创的。
她要何季云活着,却活得生不如死,她要她成为这世间的笑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出了牢房,花竹问道:“主子,这药虽厉害,可是你就不怕何季云咬舌自尽吗?”
冷笑一声,晏梧问道:“她若是有这本事,怕是在醒来的时候就自杀了,哪里能活到现在?放心,她怕死,哪怕是苟延残喘,她也会活着,所以这药再合适不过她了。”
听到晏梧问的回答,花竹放了心。
若是让何季云就这样死了,那才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常平一直在外面候着,见到晏梧问出来便迎来过去:“王妃,咱们可要回府吗?”
看了看天色,已经是三更天了,确实该回去了。
应少安一直在逸王府等自己,若是再不回去,那人怕是要急了。
“走吧。”晏梧问道。
回去前,还不忘叮嘱花竹,一定要看好这两人,绝不能让人发现这两人的行踪,一定听她指示。
花竹知道轻重,点头应下。
晏梧问带着三个丫头和常平就这样回去了逸王府,一夜无话。
第二日,沐郡王府和镇国公府就炸开了锅。
沐郡王府走失了一位小姐和妾室,而镇国公府走失了嫁出去的二小姐,两家人自然是要闹腾起来的。
沐郡王带着何季晨找晏道霄要人,晏道霄找沐郡王府要人,两家一时僵持不下。
可闹够了,冷静下来了,两家才觉得不对劲。
何季云与晏梧双想来亲厚,怎么会突然就走失了?必然是出事了。
不约而同的,他们都怀疑上了晏梧问,毕竟这两人最大的仇人便是晏梧问了。
晏道霄是不愿意怀疑晏梧问的,毕竟那也是他的女儿,可架不住沈青玉的闹腾,只能是和沐郡王一起来到逸王府。
也不知是不是时过境迁的缘故,晏道霄越发的觉得自己宠爱多年的妻女如此的胡搅蛮缠,倒凸显得晏梧问懂事乖巧,过去竟是从不曾发现过的。
“哟?是什么风把两位吹来了?”应少安没有让晏梧问出来见人,自己则出来应付。
晏梧问是他的妻,自然是他护着。
沐郡王冷着一张脸,道:“我女儿与梧双在何处?”
晏道霄脸色也不善,却是没有说话。
应少安露出痞笑,道:“哎呦!沐郡王爷这话问得有趣,令嫒与贵妾在何处,怎的跑来问本王啊?本王哪里知道呢?”
“不是问你,是问晏梧问!”沐郡王冷冷道。
听到这话,应少安的脸色直接就沉了下来,周身也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沐郡王爷,论理本王是亲王,你是郡王,你当称呼本王爱妃一声王妃。且不说本王的身份,就是本王爱妃郡主的身份,也是同沐郡王爷平级的,郡王爷直呼本王爱妃名讳,这是何道理?”应少安言语相当直接,就差没揪住沐郡王爷的衣领了。
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妻子不敬,沐郡王简直找死。
沐郡王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应少安的戾气,以往这位闲散王爷都是吊儿郎当的,今日竟会为了晏梧问变得如此可怕吗?
心中有意思畏惧,沐郡王强撑道:“若非小女与梧双走失,本王又怎会失态?还是让王妃快快将小女与梧双放出,否则本王定要闹到御前!”
“闹到御前?郡王爷是在威胁本王吗?”应少安嗤笑一声,眼神依旧冷冽。“且不说郡王爷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就凭你在此威胁本王,本王也能向父皇告你个大不敬之罪!”
“你……”沐郡王被气得脸色发青,一阵粗喘气。
确实,他没有证据,如此上门来要人,确实是他鲁莽了。
可谁都知道,何季云、晏梧双最厌恶憎恨之人就是晏梧问,除了她还能有谁拐走何季云与晏梧双?
“逸王爷也休要胡搅蛮缠,还是让王妃出来对峙。”沐郡王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本王虽没有证据,却也不是无端怀疑王妃,若是她能自证清白,又何惧与本王对峙?”
“惧?笑话!”应少安依旧是嗤笑一声,满眼不屑。“本王爱妃向来光明磊落,没有出来不过是出于内宅妇人不可轻易抛头露面,沐郡王爷可不要得寸进尺!”
“你……”沐郡王被气得一阵语塞。“你怎可如此胡搅蛮缠?你急王妃从前就不是顾及这些内宅之礼的女子,如今倒是顾及起来了?真是笑话!”
应少安脸色又是一沉:“沐郡王爷,本王说了,你若再对本王爱妃不敬,休怪本王不客气!还有,昔日本王爱妃就是个低调之人,也从不是轻易抛头露面的,如今已然成婚更是顾及,沐郡王爷在这里败坏本王爱妃的名声,可是没把本王放在眼中吗?”
这话可是重了许多,沐郡王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比较女子名节大于天,更何况晏梧问还是淳帝钦封的郡主,更是不能随意诋毁的。
面对应少安的质问,沐郡王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无奈之下,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晏道霄,冷声道:“失踪的还有侯爷的女儿,怎的侯爷连句话都不讲?难道不关心女儿死活?”
晏道霄脸色铁青,沐郡王这是拉他下水吗?
他本就不相信是晏梧问做的,要质问什么?更何况他是被沐郡王硬拉来的,有这功夫他都已经派人去寻晏梧双了。
“贤婿,就让问儿出来说清楚就是了,若当真不是他,我们再寻她们二人就是了。”晏道霄心平气和的说道。
应少安瞥了晏道霄一眼,昔日倒是不知自己这位岳丈大人如此的知书达理。
若是昔日他能如此善待晏梧问,他们父女也不会关系如此僵化。
应少安笑了,说道:“岳丈大人,恕小婿说句不中听的。爱妃她并无错处,为何要出来对峙?岳丈大人同沐郡王爷平白无故的过来质问要人,已是不讲道理,现在竟还要爱妃出来自证清白?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晏道霄被堵得哑口无言,忍不住白了沐郡王一眼。
若不是被沐郡王拉来,他也不会被自己的女婿奚落一番?
叹息一声,晏道霄道:“问儿也是本侯的女儿,本侯自然也是心疼她的。叫她出来不过是把话说清楚罢了,贤婿就让她出来吧。”
看晏道霄一脸的为难模样,应少安只觉得好笑,却还是笑道:“岳丈大人,你这是摆明了要向着外人了?既然如此,小婿也不会多言,让人去请爱妃出来就是。只是,爱妃肯不肯见岳丈大人,那小婿可就帮不上忙了。”
晏道霄听不惯应少安这样说话,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应少安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直接抬手招来了常平,道:“常平啊!去请王妃来!就说是岳丈大人与沐郡王爷有请!让王妃自己看着,到底是见还是不见!”
“是。”常平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晏梧问正带着自己的三个丫头正在花园画给芳华斋和玉芳斋的首饰图样,见到常平来报,晏梧问便忍不住笑了。
“王爷是怎么说的?”晏梧问问道。
“王爷说,见是不见,王妃自己定夺就是。”常平如实答道。
“王爷这话是何用意啊?”碧荷忍不住问道。
晏梧问嘴角的笑意更深,道:“王爷这便是让我不要见的意思,不过若是我见了也无妨,左右也抓不到我什么把柄。”
“那王妃见还是不见啊?”知书问道。
晏梧问眼睛转了转,道:“不见,既然王爷不想我见,那我不见就是了,左右我也懒得同他们废话。”
常平机敏,立马应道:“是。”
然后,他就走了。
应少安听到常平的回报,笑着看着沐郡王与晏道霄,耸耸肩膀道:“是本王爱妃不想见你们,这本王就无可奈何了,两位请回吧。”
说罢,应少安转身就要走,让常平送客。
沐郡王自然不肯罢休,他心中记挂着女儿的安危,还有自己儿子的妾室,哪里能这样回去?
于是,沐郡王急道:“逸王爷!你这是纵容妻子行凶吗?竟然扣住小女与梧双不放!”
“说话可是得讲凭据,郡王爷有证据吗?”应少安回头轻蔑的看着沐郡王,嗤笑道。
“你……逸王爷!你如此包庇王妃,本王要告到皇上那里去!”沐郡王是真的急了,声音不住的抬高。
应少安好笑的看着沐郡王,他以为他会怕这个?
而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若真是五弟不讲理,那还真的要到父皇面前去说道说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却见是应少珏带着朗怀到了。
应少安蹙眉,应少珏这是向着沐郡王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