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立即唤了一个烧火的小丫鬟过来看着火候。
这药膳最重要的就是配方,其他就跟炖汤一样慢炖就行,沈昭昭想了想,就跟着李婆子去了外间。
这里是下人们休息的地方,虽然有些杂乱,倒还干净。
李婆子殷勤的给沈昭昭端了凳子,仔仔细细地擦了两遍,才请沈昭昭坐下。
沈昭昭对李婆子有些好感,温和地问:“嬷嬷,有纸笔吗?”
“有的有的。”李婆子一面回应一面取来纸笔。
沈昭昭就着矮桌一笔一划把药膳的配方写下,交给李婆子。
“这?”李婆子不识字,掂量着轻飘飘的纸,不明所以。
“这是药膳的方子,对大舅舅腰好的。你拿给大厨,日后让他们做。”
李婆子听了倒不觉得这方子能有几分效用,只当表小姐好意,就笑着收下了。
两人闲谈了几句,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厨房里传来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是那种一闻就能把肚里馋虫都勾出来的香味。
站在沈昭昭身后的宝儿闻到了,肚子禁不住咕噜叫了叫。
她刚羞得脸色微红,就听到一声清晰可听的咽口水的声音。
是李婆子。
李婆子暗骂自己没出息,在厨房带了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因为闻到食物的香气忍不住咽口水。
沈昭昭看到二人的反应,眼底浮现出星碎笑意,起身道:“看来我的药膳好了。”
这药膳前世师父教她的,益气补身不说,味道还十分地好,香气就更不用说了。
“是小姐煲的药膳发出的味道?”
李婆子有些傻眼,眼见着沈昭昭径直进了厨房,忙跟了上去。
汤盅旁,厨娘们围了一圈,连主厨的两个大厨都在里面,眼睛放光透露出馋意。
李婆子见了这一幕,抽了抽嘴角,心道这帮人净当着小姐的面丢人。
她大步走了过去,对着他们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饭不做了?都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们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开。
之前被命令守在这里的烧火丫鬟依旧蹲在汤盅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汤盅,连连吞口水。
这香味,简直太让人犯罪了。
李婆子突然觉得怀里的方子隐隐发烫,就凭这香味,就算没有功效,这药膳都称得上是珍贵!
她蓦地看向沈昭昭,郑重其事道:“多谢小姐赐方。”
沈昭昭嘴角微勾,没有回应,只命宝儿把汤盅隔着纱布拿起,放到茶盘上端着,主仆二人离开厨房,回到了凤栖院。
宝儿把药膳放在偏房的饭桌上,环儿珠儿闻到这个味道都凑了进来,珠儿问:“小姐,这是什么啊,这么香。”
沈昭昭含笑道:“药膳。”
药膳原来这么香的吗?
珠儿环儿狠狠吸了两口,沈昭昭看的好笑:“好了,你们去请母亲舅舅来。”
两个丫鬟立即领命,没过多久,卢氏一行人就到了院子,嗅到香气,都十分惊奇。
卢明远率先踏进院子,径直走向香味源头的偏房,卢氏和卢明道随即也走了进去。
“昭昭可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一进偏房,卢明远就笑眯眯的问。
沈昭昭一边亲手给三人各盛了一碗药膳一边乖巧回答:“我亲自下厨,煲了药膳给母亲舅舅。”
卢氏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眼底都是惊讶的笑意。
卢明远哈哈大笑起来:“昭昭真是孝顺!”
“是啊,”卢明道调侃,“我都嫉妒妹妹了,没个这么好的女儿。”
沈昭昭灵动地眨了眨眼:“外甥女也是一样的。”
三人一听,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连他们身后跟着的仆从都忍俊不禁。
卢明远迫不及待地先坐下尝了一口,赞叹不已:“好喝!”
卢明道也按捺不住了,喝了一口,眼睛一亮。
“寻常药膳都一股子苦味,昭昭做的却鲜的很,真真是不错。”
卢氏也跟着品尝了一口,看向沈昭昭的目光隐隐骄傲。
沈昭昭眉眼弯弯:“这药膳不仅好吃,对大舅舅的腰伤也是极好的,我已经把方子给了厨房了,舅舅记得常让厨房做着吃。”
卢明远讶然,执起勺子又细细品尝了一口,神色微微动容。
卢明道却是若有所思,问道:“昭昭是如何知道大哥身上有腰伤。”
沈昭昭微微一笑:“观大舅舅行止,就能看出来了。”
她话说的轻巧,可众人知道就是太医院的太医都未必能一眼看出,可见昭昭医术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了得。
卢明道拧起眉毛,沉声道:“昭昭不如给你的母亲也看看。”
沈昭昭有些意外,她还真没看出母亲身上有什么病症。
想起母亲前世无故身亡,她神色渐渐凝重,看向卢氏:“母亲最近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卢氏微笑着摇了摇头:“早年落下的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的。”
“不能再孕也叫没什么大碍?”卢明远脸色微沉。
卢氏不赞同地看向他:“我已经有了轩儿和昭昭了,还需要生育做甚。”
“你生昭昭的时候伤了身体,虽说调养多年好了不少,可不能再孕,焉知不是根基不稳,届时隐病复发可别怪兄长没提醒你!”
卢明远见到卢氏对自己身子毫不在意的样子就来气。
卢明道附和道:“妹妹,你还是让昭昭看看吧。”
沈昭昭凝眸片刻,关切的眼神对着卢氏,“母亲,女儿给您把脉。”
卢氏见到这几人关切的模样,眸光微动,伸出了手。
沈昭昭素白的手搭在卢氏的脉搏上,脸色骤然一沉。
“母亲中毒了。”
中毒?!
这一句就恍若惊雷,炸的满屋子的人不知所措。
站在卢氏身后的明月玉铛愕然的地对视一眼,玉铛忍不住惊疑道:“奴婢一直侍奉在夫人左右,未见夫人有何异样啊。”
卢氏柳眉紧锁,也满心疑惑。
沈昭昭声色无比冷冽,眼睛里闪烁着幽深的寒光:“此毒名为百花红。”
卢明道瞳孔紧缩,他年轻时多方游历,曾听过这个毒药,无色无味,中毒者难以发现,毒性却十分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