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对夫人忠心不二,否则必遭天谴!”
“奴婢侍奉夫人多年,怎会害夫人!”
沈思思冷眼看这些人喊冤,目光审视。
乍一看,个个都是忠仆,实在难以判别给母亲下毒的人是谁。
卢明远烦躁地拍了拍旁边的桌子。
丫鬟们瞬间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卢明道笑了笑,笑容十分森凉。
“既然你们都说自己冤枉,那我只好用其他的手段让凶手开口了。”
他目光看向左边,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居然一排凶神恶煞地小厮端着皮鞭、夹板各类刑物。
丫鬟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十分惊恐。
舅爷这是对她们用刑?
卢明道眼风一扫,众位小厮立马领命,把这一众的丫鬟都捆了起来。
丫鬟们惊恐万分,有两个反抗的,当即就有小厮拿起鞭子朝二人抽了过去。
那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鞭子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刺,打在人身上不会留下印记,只会钻心的疼
“啊!”
只见那两个丫鬟脸色瞬间惨白,一下子瘫软在地,疼得直打滚。
小厮又是一鞭!
其中一个人已然疼的晕倒了,她额头冒细细的汗珠,乌黑的发丝粘在脸上,更衬得面白如纸,骇人极了。
立即有人把晕倒的这个抬走了。
其余丫鬟见状惊得牙齿都在打颤,不敢反抗,就这么一刹那,丫鬟们已经被小厮捆住了。
“若是你们指认不出凶手,下一个被抽的就是你们。”
沈昭昭如玉的面容挂上温柔的笑意,在丫鬟们眼里看来却比魔鬼还要恐怖!
“奴婢真的不知啊。”
另一个被鞭子抽的人痛哭流涕起来,其余丫鬟纷纷附和,皆满腔怨恨。
究竟是哪个小蹄子毒害夫人,白白令她们遭了殃!
“那没办法了。”卢明道斯文的面容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说出的话却是令人胆寒万分,“用刑。”
这舅甥两一个模样,都是魔鬼!
丫鬟们看他们的目光全都透露出恐惧,小厮们领命,拿着鞭子都抽了起来,他们先前得了吩咐,鞭笞时特意避开丫鬟们的脸。
“啊啊啊啊!”
“小姐饶命!”
“舅爷饶命!”
丫鬟们脸上都毫无血色,盖因被捆着,连动都动不了,头埋在地下,发出一声声惨叫。
卢明道二人面不改色,卢明道甚至还端起热茶啜了一口。
倒是卢明远怕沈昭昭一个小姑娘见到这样残忍的画面不舒服,他忍不住看了昭昭一眼。
沈昭昭平静地看向这些人,此事涉及母亲性命,她绝对不会妇人之仁!
直到半炷香时间过去了,卢明道扬了扬手。
小厮们立即停手。
“你们仔细想想,你们当中谁最有嫌疑毒夫人,若是揪出了凶手,就放了你们。”
丫鬟们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此时听到这话,神色都带了几分狠厉。
“四喜,她在侯府时,总是到处去找别的院子的人,嫌疑非常大。”
“呸!”那个叫四喜的丫鬟挣扎道,“只是别的院子有相熟的人,我和她们说说话罢了,而且我只是个洒扫的,根本进不了夫人的身,怎么下毒?我还说你有嫌疑呢!”
“那就是福儿,她老替夫人出门采办,可以去外头买毒药。”
“我跟了夫人几十年了,害死夫人有什么好处!”
丫鬟们被鞭子抽怕了,都相互举报,看谁都觉得谁不对劲。
堂上三人看着这场闹剧,也没有出声。
丫鬟们吵得更厉害了,直到最后有人扬声道:“我觉得绿竹嫌疑最大,她是后来才服侍的夫人,平时行为又十分古怪。”
“对对对,”众人脸上浮现恍然之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她不大爱跟我们说话,却总喜欢凑到夫人面前端茶递水,定是她下的毒!”
“绿竹是哪位?”
沈昭昭蹙了蹙眉。
一般被指认为凶手的都会为自己辩解一二,这个绿竹却没有出声,也太奇怪了。
众丫鬟齐声道:“就是被抽晕的那个!”
卢明远二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其实之前交代过小厮行刑的时候注意力度,叫人疼归疼,但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先前那个小丫鬟被抽了两下就晕倒,他们原还以为只是体质弱,现在却叫他们不由疑心起来。
一个小厮立即机灵地把绿竹拖了回来,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卢明远命人拿了一盆热水。
泛着热腾腾轻烟的水猛地被倒在绿竹身上。
绿竹皮肤刹时通红,她惨叫一声,捂住脸在地上打起滚来。
众丫鬟都露出不忍之色,卢明远却毫不怜悯,起身走到绿竹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刀。
“是你给夫人下毒的?”
绿竹缓了缓,哭噎着摇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撒谎。
卢明道识人观相一向准确,此时看到绿竹的反应立即看出她确实是凶手。
他神色晦暗,叫旁边小厮伏耳过来吩咐了几句。
本来还想用刑的卢明远见卢明道的样子,仿佛猜出了什么,重新回到原位坐下,微眯双眼。
众丫鬟面面相觑。
舅爷他们就这样放过那个小蹄子了?
沈昭昭琢磨了一下,轻轻一笑。
一时之间,屋里安静下来。
眼见刑罚迟迟没有落下,绿竹心里丝毫不觉得庆幸,甚至还有隐隐的慌乱。
过了一刻钟,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竹儿!”
绿竹不祥的预感达到了顶峰,她猛然回头,不可思议地喊道:“爹?娘?”
绿竹的爹娘被小厮五花大绑,卢明道眼神森凉地看向她。
“再问你一句,是你下的毒吗?”
看到眼含热泪、欲言又止地年迈双亲,绿竹的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她泣不成声。
“舅爷,我不是有心害夫人的,是一个嘴上有痣的人绑了我三岁的弟弟,逼我干的啊!”
她止不住地对卢明远他们磕头,涕泗横流。
卢明道眸光沉沉,厉喝一声:“你把那人的样貌仔仔细细地说一遍,我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