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峰,90后,老家是滇南某小山村,自幼在泥巴地里打滚长大。据家里老人所说,在我满月之时,家里没由来的来了一群蜜蜂,恰巧遇上村里文书上门登记户口,父母也没啥太多文化,索性应了当前之景,取了单名蜂字。又是村里文书识字不多,登记成了峰。本来平平无奇的一个名字,却遇上了萧姓,往后随金庸电视剧的一部部经典的内陆上映,萧峰一名多多少少有些落入俗套。现如今,已年近三十,一事无成,只能写写自身过往,聊以慰藉。
本书所描绘内容有些是亲身经历,有些也是道听途说。仅是个人兴致所起,对自身猎奇心理的几分自我满足。后文多多少少充斥一些荒诞离奇,其中之玄奥神秘,难以捉摸。各位看客,莫要细究其深意,以免落个封建思想枷锁禁锢自身,看过便可一笑而过。
写下这些文字的目的,一来是想给当年村中的人,景,物留下几分念想。毕竟随着国家强大,科技进步,那些过往的民风民俗即将被淘汰干净。二来我经历过几分科学素养熏陶,又自幼见识过各种玄学怪像,本身便是对立的矛盾体。现今以有限的科学素养来回忆当年往事,尝试是否能给出一个自圆其说的解释,也满足一下个人对玄学,科学,哲学交叉下——意识与物质之间关系的好奇心。
故事要从一个半吊子风水先生说起!
这个风水先生便是我的二舅,一个幼时捞鱼摸虾,青年入伍却当了逃兵,娶妻丧偶又再续,半辈子都好吃懒做吊儿郎当的堕落中年男人。
同样的运用周易八卦阴阳五行,为何要说是风水先生,而不叫阴阳先生?
用二舅的原话来讲:从今往后,本人只观风水,不侍鬼神!具体缘由,后续文中会详细解答一二。
长排房子,是小时候我家的称呼。走进狮子山村,不用指名道姓,只要问一句长排房子,都知晓在哪里。
旧式老瓦房,两侧是土坯墙,以房檐房梁,盖上青瓦为建筑特色,一排房子二十来户,中间木篱笆一编,砌上泥巴便算分隔妥当。
我家在长排房子中间靠南,一左一右有两户邻居,今日先说左邻。
左邻一家五口,男人是入赘,两女一儿均随母姓洪。洪云是家里最小的,也是独子,当年为了生他,被计划生育队把牛都牵走了。
要说付出无回报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付出了收到负回报。
洪云家便是如此!按旧习俗说,家里添了男丁,该是蒸蒸日上,一切红火起来才对。
可自打洪云出生,在村中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对外凶恶也就罢了,对家里同样如此。但凡是家里秋收有几颗余粮,立马被洪云偷偷摸出去变卖成钱,花天酒地潇洒一番,空手而归。
九十年代的尾巴,邻里关系融洽,流行窜门,当时农村生活还面临吃不饱的问题,洪云的父母经常晚上到我家窜门,一边哭诉不该生养这个兔崽子,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丢到深山里喂狼,一边盯着我家火塘里面散发诱人香味的烧洋芋。我父母一直都是老好人,自然好言相劝,烧洋芋也从不吝啬。
洪云大我六岁,我第一次去游戏厅便是他带去的!这事家里知道后,被吊在房梁上打,打完后两天没给吃的,就为了给我长记性。
大约是2000年前后,红云离开了村子,说要出去闯荡一番事业!他走的时候豪言壮志,不仅他父母热泪盈眶,村里绝大多数人都拍手称好。
那时候手机还是奢侈品,村子里信息来源还依靠电视与乡间的走卖商人!
一年多过去,没有知道洪云去了哪里。等我再见到洪云的时候,他已经大变模样。眉目间的眼神变得沧桑而平静,说话谈吐也极为祥和,更让人害怕的是一条刀疤横贯了整张脸,从左眉心斜下到右下巴。刀疤两侧,被密密麻麻的针眼充斥,老远看去就好像他的脸上爬了一只巨大的蜈蚣。
后来我才知晓,这一年多他都在县城,距离村子也不过五六十公里的样子。因为看了好多DVD,对古惑仔的那种霸气,潇洒很是向往,于是和邻村的另一小伙相约进城。
当初的豪言壮志,闯荡事业,便是混社会!他们也有一番雄心,占据了几家游戏厅,汇聚来了几十号人,便妄着控制整个县城。这一群人从小辍学,只凭着满腔热血行事,自然败得很惨。
最后一场惨败,便是洪云混迹社会的退场。因为那一次冲突,邻村的那小伙死了!
这些都是后来的洪云同我所说,说话时,他还将身上的衬衫脱下,让我看他身上的刀疤。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人的身上有如此多的刀疤,左腹部有一道两三公分的,后背上横竖斜各有一道。
当时,我问他疼不疼?洪云只是笑笑没说话!
洪云经历过那些事情后,回到了村中,变成了父母眼中的好儿子。清晨下地,日落而归,在田间地头挥汗如雨,极大的帮助了他的父母。碍于当时的社会环境,哪怕艰苦劳作,农村生活依旧是穷困潦倒。
当时流行劳务输出,云南地处西边,自然也有相应名额。洪云收拾了行囊,一路向东,去了深圳。
又是一年后,洪云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身形微胖的女孩子,叫佳佳!
没有多少耽搁,俩人马上订亲,准备结婚了,那时候的洪云才刚刚成年。订婚的那天,女方家里来了不少亲戚,全是少数民族,各种语言如同外语,根本听不懂。
也就是订婚的时候,我二舅被请来了,就住在我家。二舅看过周易八卦,能合八字,辩阴阳。当时我也年幼,根本不懂这些门道。对那些什么阴阳五行,夫妻生辰属相一类丝毫不关心。
只记得二舅在经过一些列喃喃自语后,得出一个结论,佳佳已经有孕!这多多少少让洪云一家有些诧异,连当时我的父母都颇为惊叹,就差让我拜师学艺了。
后来年岁大些,再回想当年之事,其中破绽百出!女方微胖,出去一年多刚归家,十八九岁的年纪下便匆匆结婚,十之八九都是怀着孩子了。
当时二舅定了一个日子,是冬至前后。说近一两个月最好的日子便是这一天,但却因为女方怀孕且是从东方所来,身上带有愿念,需要还愿。若是不还愿,这一天办婚事容易有血光之灾。
洪云的父母问,要怎么操作?然后又悄悄给二舅塞了一个红包!
二舅说,新媳妇进门前,须回望东方三眼!
洪云父母一听,就看两眼的事情,也没多大,当即将二舅打发走了。
婚宴如期举行,旧式农村风俗,红白之事皆在家中操办。结婚为大喜,可借邻家房屋,大摆宴席,以沾喜气。丧事则只能在自家摆宴,顶多借用邻家桌椅。
那一日,我家里都坐满了宾客,一共摆了不下三十桌宴席,在西南的破败小山村,也算是有脸有面的一场婚宴。
傍晚,新娘子坐着轿车进村,所有人都近距离围观,毕竟村里一年也没有几次热闹场景。洪云下车,一把抱起自己的新媳妇儿,三两步就钻进了自己家中。
村里的老男人最喜欢使坏,支使五六岁的小孩去问新娘子要糖,一边走一边喊:新媳妇儿,不给糖,半夜要尿床……
洪云那些年的朋友,来了很多,全都簇拥在小俩口周围,打算闹洞房。
冬至前后,天黑的很早。因为是办婚宴,各种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有两个陌生面孔很正常。
一俩破旧面包车在长排房子停下,两个长头发年轻人下车,打量了两圈,手上抱着布条就直接进了红云家的门。俩人一边走,一边将布条掀开,两把手臂长的西瓜刀被提在手里。
里面的人正闹洞房,玩的开心,谁也没在意这两个提刀的人。偶尔有人注意,也当做是杀猪砍肉所用。
几个闹洞房的青年看到提刀之人靠近,当即大喊大叫的跑开,两个提刀的人一左一右分追。
那些年能有一摩托车,已经是人上人了。被追击的几个人分别骑上摩托车跑路,马达声轰鸣着出了村子。
提刀的青年也上面包车追击,留下宴席上的各类亲朋和帮忙村民惊疑未定。
黄老六说,应该安排人把那两个提刀的人拿下,送派出所,如此明目张胆,太欺负人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可谁也没有动弹,都是马后炮而已。
新婚一夜便就此过去,事情第二天方才有所结尾。
死人了!骑摩托车慌忙逃窜的那几个,也不知是天黑路不熟,还是喝了酒,出村一公里就撞在了一个转弯的路口处,一人当场死亡。
至于后面的追击者,怕是也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停都不敢停下,当场跑路了。
往后的日子,一切归于平静。洪云家生了一个女儿,得益于各种政策扶植,搬出村子,在外面搞起了养殖,日子越来越红火。
唯有当年死去那人,一切都只是悔不当初。
这现如今写下来,算作是一个故事,也是当年我曾亲眼见证过的。二舅所谓的还愿与血光之灾,只能用巧合来形容,别的再无任何解释。这事情,无法验证,一切都显得如此牵强,却又暗含几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