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上头,后来的事情莫诗都不记得了,半醒半梦之间好像还被人抱着洗了澡,换了衣服,又被人抱着放到床上,最后头和身子粘在软软的床上,就无比妥贴的沉沉睡去了。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莫诗从意识清醒的那一刻起,就恨不得重新睡过去,头痛,眩晕,恶心。伴随着极度缺水后的口渴,像是吞了带沙砾的土,嗓子被拉伤撕裂了。
所有的记忆都支离破碎,连不到一起,莫诗朝旁边的位置看了看,墨江不在,她却在潜意识里知道自己要遭了。
“咚、咚、咚!”伴着敲门,柳妈的声音透过门板穿进来,不是很真切,“太太!太太你醒了吗?”
“嗯!”莫诗皱眉按着脑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将枕头叠在身后,无力的靠在上面,“柳妈,你进来吧!”
门被推开,柳妈手里端着一杯蜂蜜水走了进来,对着莫诗的时候,一脸的担忧,“太太,您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莫诗的声音干涩嘶哑,出声的时候嗓子难受,她用手揉了揉喉咙的位置。其实真的感觉不怎么样,她的脸看上去很苍白,精神也不太好。
“这是蜂蜜水,解酒的!”柳妈将手里的碗递给莫诗,接着说道,“少爷已经给您请过假了,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给您做了面条,很清淡,您先去洗个澡,我等会儿给您送上来!”
莫诗几乎是一口灌了进去,温热的甜水恰好压住了胃里不断泛起的恶心,她面色稍缓,将被子递给柳妈,“嗯,谢谢您!”
“谢我做什么,要谢也是谢少爷,昨晚他照顾了您一夜,也许我插手,自己都没怎么合眼!”柳妈轻叹,接过来被子握在手里。“那柳妈就先下去了。”
莫诗现在只是被脑中破碎的画面惊呆了,虽然乱七八糟却也拼凑了一段完整的故事。她顿时只能苦笑连连,无语望苍天。在柳妈要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的赶紧问了一句,“柳妈!那…那墨江现在在哪?”
柳妈握着门把回头,很快说道,“少爷一早就去公司了,说晚上才回来。”
“哦!”莫诗松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滋味的瘫下身子。这无异于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晚上等待她的,定然是狂风扫落叶般的冰冷无情。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莫诗从床上翻身起来,站到地上的那一瞬间,动作又僵住了,她身上清清爽爽,还换上了蓝色的睡衣。
莫诗闭眼想了想,还是大致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抱进了浴室,放进浴缸里,乖乖的让他脱衣服,洗澡。莫诗很不配合,甚至撩着水去泼墨江,要拉他一起洗,墨江不愿意,她就大吼大叫。
后来被呛了一口水,莫诗就嚷着自己被淹死了,好像墨江怒吼了一句什么,她这才趴在浴缸边沿,脑袋隔在胳膊上,安静下来了。
天知道那时候的莫诗是被什么附体了,她双手捂脸无力的一声呻吟,然后在原地不停的跺脚大叫。最后颓然的拉着双腿进了浴室,她唯一能想到的对策,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义。
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莫诗已经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想了又想,却都不记得当时墨江的表情是是什么,或许……是她下意识的不想记起来………
莫诗以为自己会忐忑的睡不着,然而还是身体的疲态占了上风,洗了热水澡,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重新钻进被窝里,不过片刻,呼吸就变得均匀。
睡到太阳收了光华,莫诗睁眼,有一阵思绪短路,不知是何年何时,身在何处。等到爬起来下楼,闻到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柳妈正在忙活晚饭。
莫诗就安静的找出来毛线,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起针,不一会儿,在隐约听到汽车引擎和车门闭合的声音,她放下手里的活,慌忙勾着拖鞋,殷勤的跑着去开门。
果然是墨江,刚准备推门,就看到莫诗笑盈盈的脸,透着小心翼翼。
“回来了!”莫诗拉开门,说着就过来接他手里的公文包。
墨江一躲,避开莫诗伸过来的双手,然后侧身从她面前走过,进了屋子。
一股冷风吹来,莫诗缩了缩肩膀,将僵在空中的双手交握在一起,在原地懊恼几秒钟,然后赶紧转身关上门。
柳妈从厨房探出半截身子,十分高兴的对着墨江打招呼,“少爷,您回来了!晚饭一会儿就好!”
“嗯!”墨江快速换好鞋,并没有在楼下多停留,给柳妈应了一声,就径直上楼去了。
将身后准备套近乎的莫诗甩一脸欲言又止,她无奈的轻叹一声,对不明所以的柳妈尴尬一笑,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上去。
上楼就看不到人,莫诗在外面徘徊好久,靠着走廊的墙壁,仰头盯着明亮的天花板。深吸几口气,然后鼓足勇气推开卧室的门……然而里面并没有人在。
书房的隔音效果特别好,莫诗趴在门上听了好久,一丝响动都没有。她用手摸着下巴,鞋底纠结的蹭着地面,和门把手对视良久。
莫诗屈起手,开始有规律的敲门,敲三下停顿一下,大概半分钟后开始叫门,“墨江!墨江!开开门,放我进去……”
就跟很久以前一样,明明门没有锁,推一下就能开的,可是莫诗就是要站在门外,逼着墨江从里面开门,拉自己进去。
“太太!”柳妈突然在身后出声,打断了莫诗的喊叫,她一脸为难凝重,手上还沾着水,看得出来是匆匆赶上来的。
“怎么了?”莫诗收回放在门板上的手,脸色稍敛。
“大少爷带着朋友来了!”柳妈轻声说道。
莫诗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书房门一开,墨江独有的脚步声响起,从她旁边径直走过,带起一阵凉风。
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