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微皱眉,勉强睁开一条眼缝,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脑袋恍惚了下,按着太阳穴拉开跟晁破霖之间的距离。
“晁破霖,你怎么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客房睡着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脑袋里面已经变成一团浆糊,她连思考的能力都开始消退,滚烫的脸颊贴在了膝盖上,她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这个动作令她大腿的肌肤暴露出来,那一片白色的软肉看的晁破霖眸光黯了黯。
乐微的脸颊烧的一片通红,她本来就瘦弱,小脸儿上几乎没有多少肉,这样一烧,颧骨上的红晕仿佛上好的胭脂,给她添了几分明艳。
“你发烧了。”
“我知道……”
乐微从睡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下一行字解释。
“我若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烧死在房间里?”
晁破霖的声音里有紧绷的怒气。
乐微虽然闭着眼,但还能感受到他怒气掩盖下细微的关心,她勾唇微微笑了笑:“没关系,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听到乐微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晁破霖感觉胸腔里一股气流越来越不受控制。
乐微迷惑的掀开眼皮,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不解的看着晁破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费劲的转动脑筋想了想,她找到了答案。
“抱歉,我跟向秘书告假了,莫非她没有跟你提吗?”
晁破霖皱眉:“没有。”
乐微也奇怪了,“可是,我真的告假了。”
她把手机递给晁破霖看。
“够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晁破霖看她的脸色实在红的不正常,忍不住伸手要试探下她的额温。
但还来不及碰触,她脑袋一个后缩,他的长指只拨了下她额前的碎刘海,因为发烧,她的刘海略微汗湿,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沁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配合她烧的迷离的目光,看的晁破霖心口一抽。
“我没关系。谢谢你关心,但是没关系,我只要睡一觉就好。”
更艰难的时候她都经历过了。
刚坐牢的时候,她被众人围殴,伤口感染发炎,躺在床上足足烧了三天,在那三天里,她烧的昏昏沉沉,甚至放弃了生的希望,一度以为自己会死掉。
但她的生命力顽强的像是一根杂草。
那样煎熬的痛苦都熬过来了,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热,没关系的。
乐微苦笑着打完字,双腿从沙发上放下来,准备坐起来回到楼上继续窝到被子里。
但身体刚动了动,肩膀上突然压下来一股力道,将她牢牢的按在沙发靠背上。
“别动,哪里都别去,一会会有医生过来帮你看病。”
晁破霖说话的时候,嘴唇距离她很近,乐微甚至能清晰的数出晁破霖眼皮上的睫毛。
晁破霖单手揽着她,她半边脊背靠着沙发靠背,但更多的还是靠着晁破霖的手臂,她半边身子紧紧的挨着晁破霖,半躺在他的怀里。
哪怕浑身烧的无力,但乐微还是听到了自己狂跳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一声一声,酸麻的感觉顺着血管弥漫到四肢百骸。
乐微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她咬住嘴唇,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晁破霖,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已经有了心上人,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
一种想要哭的酸气从胸膛里往鼻腔钻,乐微用力咬住舌尖,尖锐的疼痛来袭的刹那,她双手撑在沙发上,猛的直起身子。
再一次坚定的拉开跟晁破霖的距离,她趴在膝盖上,对晁破霖虚弱的笑了笑。
“好。”
她又一次把手机怼到他面前。
对着乐微毫不设防的笑容,晁破霖眸光沉了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偏过头去。
一股无形的张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晁破霖攥了攥手指,声线紧绷:“乐微,你最好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你身上。”
晁破霖的这句话,无疑将之前那股旖旎温馨的氛围打的稀碎。
乐微心脏一抽,神经里蔓开钝钝的疼。
“我知道。”
她试着解释。
“其实,我下班路上买了退烧药的,我只要躺上一夜,出一身汗很快就会退烧,我不会耽误明天的工作的。”
“如果你会照顾自己,现在不会还烧成这幅鬼样子。”
晁破霖脸上的怒气把乐微吓了一跳。
下一秒,乐微微微勾唇,打字“你不必担心,我在牢里的时候曾经发烧了三天三夜都没事,这一场小发烧奈何不了我的。”
“你……”
这是乐微第一次在晁破霖的面前提起坐牢的事情。
以前,乐微的资料对晁破霖来说只是一件履历,他向来不会将精力放在不想干的人身上,现在细细听来,乐微在牢里应该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这种苦头不是口头上空洞的话,而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事实。
晁破霖想到这里,瞳仁的颜色更幽暗了。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一直往上窜,试图要跑出来,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晁破霖很厌恶,声线冷厉的喝止:“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你坐牢的事!”
乐微:……
她的心脏又是一缩。
糟糕,她太忘形了。
居然在晁破霖面前不自觉开始敞露心扉。
乐微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果断的攥紧手机。
甚至对晁破霖恶劣的态度也没有半点不满。
乐微不在手机上戳字了,可是晁破霖看着她那双仿佛倾尽了一切的眼睛,燥气越发不受控制的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少爷,张医生来了。”
突然,玄关处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这声音将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打破了。
管家跟随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一起进入客厅。
这还是乐微嫁给晁破霖之后,第一次见到张医生。
张医生将医疗箱放在茶几上,伸手摸了摸乐微的额头,甩了一个温度计给乐微,“少奶奶,您先量一下体温。”
乐微乖顺的接过温度计。
张医生问诊:“少奶奶,您之前有没有喝过退烧药?”
乐微腋下夹着温度计,一时间没办法回答医生的话,刚想用手机打字。
耳边突然传来晁破霖低醇的声音:“她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