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微捏紧药膏,对晁破霖摇摇头,示意可以自己来。
灯光下,她抬起小脸儿,指尖指了指门口,示意晁破霖出去。
奈何,晁破霖没有一点要动弹的意思,目光幽沉的盯着她,“我不出去,在这里等你,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开口。”
说完,男人起身,将那个塑胶袋提给乐微,在灯光下转过身去。
尽管男人不再注视她,可是那股气场在房间里无声的打着转儿,她松弛掉的神经又揪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她没有如男人所愿,当着他的面上药,提起塑胶袋,迈开步子走入浴室,轻轻的关上门。
乐微不知道自己这么在浴室里度过的那几秒。
等她红着脸从浴室里出来,晁破霖对着她挑了挑眉头。
乐微低头在手机上打下两个字。
“谢谢你。”
晁破霖突然开口询问:“可还觉得疼?”
乐微心中宛如被投掷了一颗原子弹。
她咬着红唇摇头。
“好。今晚我守着你,如果觉得不舒服,随时开口跟我说。”
乐微:“!”真是够了!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晁破霖认真的脸,很想拒绝,但手指刚碰触手机屏幕。
晁破霖开口:“你不必急着开口拒绝,我们之间说熟悉也熟悉,因为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觉得害羞大可不必。”
乐微:“!”
该死的,谁跟他熟悉?
晁破霖说完松开了领带,随手将领带丢到床头柜上,双腿慵懒的耷在床铺上,熨烫笔直的西裤,低调奢华的真皮鞋子。
每一处小细节,都彰显着他的尊贵。
乐微对他的建议很抗拒,直接拉开主卧室的门,准备去次卧睡。
可男人的一句话成功的止住她的步伐。
“不论你去哪个房间,我都会跟过去。如果你不觉得麻烦,大可以试试看。”
乐微因他这句话眉心皱成一团。
她飞快在手机打下一行字。
“为什么?”
她走回男人一侧的床边,将手机上的字给他看。
“原因很简单,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你那些伤痕是我弄出来的,那我就负责到他们都消失为止。”
乐微无语:……
想了想,她低下头又打了一行字。
“你不是要跟邻国的负责人谈判吗?”
手机屏幕怼到晁破霖面前的时候,乐微猛的反应过来,这件事是她在露台隔壁的房间偷听到的。
她后悔了,反射性的将手机收回来。
但到底是迟了。
晁破霖还算温和的目光瞬间变的锐利,她甚至看到男人的瞳仁在灯光下轻轻收缩了下,伴随而来的,是空气中陡然下降的气压和温度。
乐微被晁破霖这个眼神骇的狠狠一抖。
一缕不明显的惊恐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逐渐遍布四肢百骸。
她四肢僵硬,头皮发麻,一动不敢动的盯着晁破霖。
“怕什么?”
晁破霖洞悉了她内心的恐惧,不怒反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乐微眼皮颤抖的厉害。
晁破霖说的不错,但是她……做了亏心事。
突然,乐微的下巴被人捏紧,被迫抬起头对准晁破霖。
晁破霖嘴角消失了一晚上的嘲讽又跳上来,“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乐微身上的肉狠狠一抖。
晁破霖低头俯向她的耳边,带起的气流一阵阵吹拂耳廓,那一片的汗毛倒竖。
“如果你敢……那你的下场一定很惨……”
乐微:!
晁破霖松开她,嘴角似笑非笑,在灯光下,他宛如一只从地狱攀爬而来的撒旦,眼角眉梢透着一股邪冷。
她极力控制内心的恐惧,低下头,打下一行字。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
晁破霖看了那行字,突然双手插兜从床上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看样子,你对我今晚的行程很感兴趣,想来你应该不觉得疼了,既然如此,那就跟我一起去看一场好戏。”
乐微没反应过来。
什么好戏?
晁破霖没有解释,背过身去拉开主卧室的门,高大的身形横亘在门口,播了一通电话出去。
“送一套衣服,顺带把造型师带进来。”
乐微不解其意。
晁破霖说了一句话之后挂了电话。
转身看着她:“跟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本来想趁你睡着了,另外找一个女伴。但你看起来没什么不妥,加上你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那我今晚就成全你,凑合你来当女伴好了。”
乐微:……
她低头打下一行字,“我可以拒绝吗?”
晁破霖嘴角咧开一道冰冷的弧度,“不可以。”
*
乐微不知道事情是这么发生转变的。
原本是打算早点入睡来消化跟晁破霖之间的一切。
可没想到,会变成换了一身礼服,做了一整套造型,挽着晁破霖的胳膊,出现在奢华高贵的晚宴上。
看着晚宴上熙来攘往的人流,乐微生出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晁破霖似嘲似讽的声音响起,“如果不适应,嘴角扬起来给我微笑。”
乐微的确浑身僵硬,很不喜欢这里的气氛。
甚至有一种自己跟这个晚宴格格不入的感觉。
身为乐世集团曾经的大小姐,乐微参加晚宴的经历止步于十六岁。
跟随妈妈加入江家之后,每次去参加晚宴,都无一例外会得到江子茜的奚落和嘲笑,甚至会联合不少名门千金来捉弄她。
一次,两次,无数次。
后来每当面临参加晚宴的机会,乐微都是托词不去。
这更是给了江子茜奚落的机会,江子茜骂她是废物,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巴,妈妈每次看到她,都是唏嘘着摇头,目光中满是对她的失望。
过往不愉快的经历,令乐微的神经紧绷,满是戒备的盯着晚宴上来往的人群。
晁破霖目光在晚宴上环视一圈,快锁定目光,在客厅的一角,奚雅庭一身浅灰色西装,单手捧着香槟,正跟一个肤色黎黑的人交谈甚欢。
晁破霖目光一深,揽着乐微纤细的腰肢,径直迎了过去。
“爱德先生,很巧。”
那个肤色黎黑的人闻言,惊讶的转过脸,他对于在这里看到晁破霖似乎很惊讶,嘴巴微张,但不过一秒就反应过来,打了个招呼。
“啊……的确很巧合,没想到晁先生竟然也来参加这次晚宴。”
相比较这个爱德先生的淡然,奚雅庭的脸色就难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