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暝见云止就算走火入魔还念念不忘林诺,不由更加怒火中烧,继续咆哮道:“那个林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待他?!!!”
云暝明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走火入魔的云止也不会回答,但他依然吼出了声,仿佛在趁这个机会发泄自己的不甘,他又道:“朕早就知道那个林诺是个祸害!!!所以朕帮你除掉他了!!!朕明明帮你除掉他了啊阿止!!!你为什么还要这般对他念念不忘?!!!为什么?!!为什么啊?!!!”吼到这里,云暝愤恨地用力捶了下地。
云止仍旧在那里东张西顾,就在他回过神来准备继续靠近云暝时,突然,随着一记闷响,云止应声倒地。
随着云止的倒下,云暝才看清后面的来人。
“常舟??”云暝吃惊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常舟过去一边将云暝从地上扶起,一边解释道:“我本在王府待着,然而洛王殿下有几日没回来了,我怕出什么事,所以考虑一番后还是决定进宫跟您汇报一声,结果去找您时你却不在,然后我想到现在那羌国二皇子该醒了,于是便想着来华宁殿兴许能碰到您,却没想到来了竟碰上这样大的事。”
云暝被扶起来后,又走了几步来到晕倒的云止旁,蹲下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
常舟在一旁问道:“王爷如何?”
“真气逆流,走火入魔。”云暝伸手在云止周身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简短地答道。
“怎会突然如此?”常舟皱眉,“连个征兆都没有?”
“林诺死后,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后来在某一个情绪特别激动的节点上受到的刺激太大,压抑不了他又偏要压抑,就导致了现在这种情况。”云暝直起身,解释道,随后又补充道:“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这是属于最轻的走火入魔,只要将他全身真气导回丹田,他自己调息一段时间,便没什么大碍了。”说到这里,云暝自己也松了口气。
常舟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满殿狼藉,问道:“那这些您打算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云暝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不论怎么处理,恐怕都难逃一战了。”
常舟抿紧唇,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才问道:“要不要先把洛王殿下移走?”
云暝摇摇头,“不用,这事儿这么大,瞒不掉的,将他移走是多此一举,而且他现在真气正在回归丹田,不宜移动。”随后他吩咐道:“你去叫些可靠的人手来,尽快将这华宁殿清理干净便是。”
“是。”常舟恭敬应道。
“另外,今天的事不要也不能传出一点风声。”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常舟。
常舟点头道:“小的明白皇上的意思,定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
云暝拍了拍他的肩:“你办事一向让我很放心。”然后道,“去吧。”
常舟行了个礼后便转身朝殿外去了。
云暝望着满殿的血腥狼藉,伫立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暝不知道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站了多久,忽然,他听到身后有些动静,云暝回身一看,原来是云止醒了。
“你醒了?”云暝说着便俯下身去拉他。
恢复了神智的云止将左手递给他状似配合云暝,然而就在起身的一瞬间,右手却突然拾起旁边地上掉落的一把长刀狠狠捅进了云暝的腹中!
云暝怎么也没料到云止醒后会做出此举,他猝不及防受了这一刀,捂着肚子瞪大眼睛道:“四弟你……”
“这第一刀,是替赫连安还的。”
云止说罢,便将长刀猛然抽出,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用力捅进了云暝的腹中。
“这第二刀,是替死在你阴谋之下的所有无辜受牵连者还的。”
说完,云止再次抽出了长刀。
云暝之前就受了重伤,如今又连挨两刀,他再也支撑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便脱力地坐倒在了地上。
“四弟你……”云暝刚开口便涌出一大滩鲜血,他忙伸手点了自己周身几处止血的穴道,才沙哑着嗓音勉强道:“四弟你刚才的话是何意?”
云止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冷道:“你之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不可能。”云暝下意识地反驳道,“你那时明明走火入魔了怎么可能……”
“我虽失去了神智,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云止打断他道,“但不代表着我失去了记忆。”
云暝望着云止,不知该作何解释。
“三哥,你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云止盯着他质问道。
云暝没有说话。
“若不是刚才三哥你亲口说出来,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我今日的境地竟会是三哥你一手造成的。”云止握紧刀柄,道:“当初你突然不再过问我和林诺之间的事,我还以为三哥你终于肯不计较此事了,却没想到,你只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好一出借刀杀人啊!”云止突然冷笑出声,“可惜我现在才反应过来。”云止摇摇头,一脸痛心之色,“我之前不信你对赫连安的推测,结果路上就‘碰巧’听到了华宁殿的侍从聊天,现在想来,怎么就那么巧?
“赫连安身上的‘十日寒雪石’想必就是三哥你下的吧!”云止望着地上的云暝问道,“还有那华宁殿的郑庆,想必也是你灭口的,一来他根本就没有听你吩咐过,二来他死了赫连安正好百口莫辩,而且还会被我安上一个狠毒的罪名。”
“可怜那赫连安,被你下了毒,还被利用当替罪羊,被我误解,含冤而死,下场比林诺也好不了多少,三哥,”云止轻声道,“你好歹毒的心哪!”
听到云止已给他下了结论,云暝再也不掩饰,他心一横,道:“没错!!!是朕害死了林诺!!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朕来告诉你!!”云暝冷笑一声,“他是服了你亲手所制的毒药而死的!!!”
云止难以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怎么?不信?”云暝看到云止那副心痛的表情便觉得快意非常,“你该知道‘十日寒雪石’的解药只要错一味就会变成剧毒吧?告诉你,”云暝笑得残忍,“朕在那里面加了一味当归粉。”
“你竟然……”云止感到自己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发抖。
“你猜猜林诺知道那药是你亲手所制后还自愿喝下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云暝嘴角挂起一抹阴森的笑。
“他怎会自愿喝下?”云止不信道,“一定是你逼他的!!”
“哎!四弟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朕最不喜欢的就是强人所难,这你该是知道的,至于他为何自愿喝下嘛,”云暝残忍的笑了笑,“自然是对你失望了,心冷了,所以最后死心了。”
“怎么会……”云止根本不相信云暝的话。
“你在皇宫里与赫连安卿卿我我,你觉得林诺心中是何滋味?啧啧……”云暝故作惆怅地叹道,“虽然朕也不是很清楚,但朕猜,想必不太好受吧!”
“我进宫跟赫连安有交集完全是拜你所赐!”云止怒道。
“行,就算你与赫连安是拜我所赐,那司青澜呢?”云暝又道:“那日你去司青澜的坟上,想必也没有告诉林诺吧?”见云止大受打击一脸呆滞地模样,云暝不由更加痛快,“朕要是林诺,估计也难免会多想呢!”
“是你派人告诉林诺关于师弟的事的,对不对?!!”云止猛然将剑架在了云暝颈间,“然后故意让他误会,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了,反正朕的命现在捏在你手里,你想怎么说都行了。”云暝模棱两可道。
云止气结,忿道:“好!你既然如此说,那我便将你欠林诺的第三刀补齐!!”说罢便将长刀刺向云暝的心口。
然而,电光火石间,一样东西飞了过来,打偏了刀头,于是那刀刃最后只没入了云暝的左肩。
云止回首一看,竟然是云连城。
云止不由自主地拔出剑,松开刀柄,问道:“连城,你、你怎么跑来了??”
云连城没有回答他,只是快步跑向他们,然后挡在云暝身前,劝道:“四哥,不可!”
云止一听她这样说,也顾不得她是怎么来的了,只道:“连城,你起来!不要挡着四哥!”
“四哥!!”云连城急道。
“连城,你让开!!”云止有些怒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四哥!!”
云连城恳求道,“不论三哥做了什么事,他都不能死啊!!”
云止道:“怎么?!你真要替他求情?!!”
“不是连城故意包庇三哥,为他求情。”云连城双目含泪道,“只是不论于公于私,三哥都不能死啊!!”云连城抽噎了一下接着道:“于公,如今羌国使团所有人被灭,羌国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眼看着黎国和羌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而且还很可能是长久之战,因为死的人当中毕竟还有他们的皇子,三哥再罪大恶极,但却不能否认他治国有方,黎国这些年风调雨顺也是有目共睹的,你若杀了三哥,黎国必将大乱,到时候羌国打进来,黎国定很快就会覆灭,到时候,四哥你就是千古的罪人哪!于私,四哥请别忘了,沉今每月还需靠三哥的解药活下去,你杀了三哥,可让沉今怎么活呀?从小四哥你就最疼爱连城,如今你失去了爱人,难道忍心让我也步你后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