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手势,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其中有两个瞬间悄无声息地遁走,其余的则全部现身,缓缓靠近云止。
而云止则被死去的那个暗卫身下殷红的血刺激到了,他盯着那滩血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杀!杀!
这边那两个遁走的暗卫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御书房,云暝一见来人不是领头的暗卫厉锋,便知出事了。
未等那两个暗卫开口,他便道:“厉锋呢?”
其中一个暗卫抱拳痛心道:“厉锋大人被洛王殿下重伤,当即身亡。”
这时另一个暗卫接着道:“那羌国皇子也被洛王殿下捏碎了喉骨,当场就不行了。”
“什么?云暝大惊失色,猛然起身:“羌国皇子死了?
那两个暗卫齐齐点了下头。
“怎么会这样??”云暝难以置信道,“老四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
没等他说完,其中一个暗卫就接道:“皇上,恕属下直言,我等见洛王殿下刚才那个样子,似是神志不清,像是……走火入魔了。”
“什么?云暝闻言忙起身朝外走去,其他两个暗卫跟在他身边,向他细细禀报刚才华宁殿里发生的事情。
华云殿中。
刚才那些缓缓靠近云止的暗卫全部瘫在地上,死的死,重伤的重伤,俱无还手之力。
地面、墙壁都溅满了大滩的血迹,云止满身白衣已被鲜血浸得通红,他立在一片血红中间,宛如炼狱走出来的修罗。
云止望着室内的一片猩红,越发觉得兴奋,于是忽然转身朝门外走去。
屋内有几个还喘气的暗卫看到他要出去,连忙想强撑着阻止,然而却心有余力不足。
云止走出屋外,守在院里的侍从们见到洛王一身血衣出来,顿时吓得连跑都忘记跑了。
云止见到外面还有活人,立刻大开杀戒,不消一会,满院便尸体横呈,无一丝活口。
解决掉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从们,云止正欲穿过庭院去往殿外,迎面却恰巧兜头碰上了带着剩余所有暗卫匆匆赶来的云暝。
云暝见到满殿的尸体,再看到云止浑身浴血的样子,心中也不由惊了一惊,但下一秒,他就对上了云止血红的双目。
“四弟……”
云暝试探地叫了云止一声,云止却像恍如未闻似的运起内力朝云暝攻去。
云暝无奈,只得出掌反击。
二人武艺相当,一交手,立刻缠斗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舍。
其他暗卫们纷纷围住二人,以防云暝不敌好护他离开。
云暝虽与云止武艺大概相当,但若真比较起来,终究是云止稍稍略胜一筹,再加上云止现在处于疯魔的状态,武力大增,因而他与云止过了几招后,便知道若继续这样下去他定会支撑不住,非亡即伤。
然而他心中虽知道结果,却无法挣脱云止的攻击,又过了片刻,云暝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忽然,他一个不慎,右肩上便挨了重重一掌,云暝顿时感到喉间一股腥甜上涌,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对周围的暗卫使了个眼色命他们一起上。
趁这个群攻的机会,一个暗卫掺扶着云暝从云止的攻势之下退了出来。
“皇上,要不您先撤吧,”那暗卫劝道,“这里有我们顶着!”
“朕都不一定打得过老四,留你们在这儿岂不更是送死?”云暝喘了口气,努力平息胸中的气血翻涌,“再说了,朕现在出去又能怎样?调兵进来还是宣太医?不论哪一样都对现在的情况完全没有一丝帮助也,而且还会惊动所有人!”
那暗卫无法反驳云暝的话,只得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等。”云暝思索片刻道,“等老四筋疲力竭,朕便可以有机会上去将他制服。”
“可这要等到何时?”那暗卫担忧地望着不远处大开杀戒的云止,忧心道。
“朕也不知道。”云暝也紧盯着不远处的云止,“但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就算走火入魔时功力比寻常高些,但也总有油尽灯枯的时候。”他喘了几口气,又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老四消耗完体力,就算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那暗卫听云暝都这样说,于是只能扶着他慢慢退到一处较隐蔽之地。
那些围攻云止的暗卫虽多且武艺高强,但那些人终究不是云止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云止还处于入魔发狂地状态,于是没过多久,那些人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云止见那些人全部倒下了,眸光一转便寻到云暝的所在,然后大步朝其而去。
云暝身边地暗卫一见云止过来了,立刻对云暝道:“皇上您先撤吧,这里我还能拖一会,否则……”
看着越来越近的云止,云暝道:“朕离开,并不能解决这里的问题,反而会让这里的局面更加难以收拾。”
那暗卫急道:“可若您不离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整个黎国……”
云暝却打断他道:“不必多说了!现在只有朕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事情才能有线转机!”说罢便将目光转向了朝自己而来的云止,那暗卫见状,也只得将精力放在了迎敌上。
修罗般的云止越走越近,正当云暝做好了交手的准备时,华宁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原来,是那之前告退的奎罕回来了。
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驿馆外此次出使黎国的所有羌国使臣们一同前来探望赫连安。
然而,当他们打开门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奎罕一见此状便明白自家主子凶多吉少,他先是奔向离门较近的云暝,质问他赫连安的情况。
云暝先是慌了一下,后来突然心生一计,故意高声道出赫连安的死讯。
果不其然,那些羌国的使臣一听本国的皇子死了,会武的立刻蜂拥而上,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奎罕。
他紧握一把砍刀,怒吼着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云止冲去,其他人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纷纷上前攻向云止,只有两个不会武的文臣伫立在大门边没有上前。
云止一见有人持刀冲向自己,口中还高呼着“杀—狂性被激发得更加彻底,也大吼一声,迎面朝奎罕一行人而去!
两人一交手,不过十几招,奎罕就被云止徒手穿胸而过,手中的砍刀也“当啷”一声落到了地上。
羌国的人本来就比较有血性,因而其他围攻的人见奎罕死了,不由更加愤怒,更加凶猛地攻向云止。
云止跟那么多人交了手,武艺再高也难免受了些轻伤,然而他却似觉不到痛似的,手从奎罕的身体中掏出来,便立刻迎向了其他围攻他的人。
片刻之后,地上唯一站着的,又只剩他一人了。
他身上那件本来洁白胜雪的白衣,已经变成了一件殷红的血衣,而他的的眸子,也因不间断的杀戮变得更加猩红。
云暝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几乎所有羌国使臣被灭,心中不由也不安起来。
然而没等他想太多,云止就朝最近的他再次走去。
云暝看了一眼门边那两个羌国使团里的文臣,对旁边的暗卫低声道:“你去解决了他们!”
那暗卫点了下头便朝那二人而去。
云暝自己则慢慢迎向了云止。
云止一见有人向自己走来,眼中突然凶光大盛。
云暝则在看到云止眼神的一瞬间便如闪电般出手先发制人,云止岂会甘拜下风,立刻不闪不避,直直迎向云暝那一掌。
云暝这一掌是用了十二分内力的,为的就是让云止接不住,好给自己赢得一个喘息的机会,可以劈晕云止。
一切果然如云暝所料,纵然云止再厉害,但面对云暝破釜沉舟的一掌,也不由后退了几步。
云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突然大喊了一声“林诺!”,云止后退后果然如他所想般的愣了一下,云暝趁这个空当,手上用尽全力,狠狠朝云止的后颈劈去,力求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过去。
然而云止奇快,在云暝手还未完全落实时,便一个旋身抓住了云暝的那只手,然后一掌打向云暝的心口。
云暝被他这一掌打得撞飞在庭院里一颗树上,落下后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云暝捂着心口,呕了好几口鲜血,歪趴在地上,暂时失去了还手之力。
云止将他打飞后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待云暝落地后便又径直朝他走去。
此时那个暗卫已经得手,忙要赶来营救,无奈还没近云止的身,便被云止一掌打飞在地。
云暝知道此时已无人能救他了,唯有自救,但他现在又无力还手,于是他不由倍感绝望,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云止,云止终于压抑不住地怒吼出声:
“那个林诺对你就这般重要吗?
云暝知道自己这样高声咆哮很容易将云止的狂性激得更上一层,但他一想到自己将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说出这句话。
云暝此举本是死到临头破罐子破摔的行为,然而云止可能是听到了林诺的名字,因而虽听到了云暝的大吼,却并没有做出什么暴虐之事,只是停住了脚步,愣了一下后便开始左右环顾,似是在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