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孩子，选择一个令自己舒适安心的生活环境，是人之常情。
无论如何，我永远是他的父亲，永远爱他。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当法官问小宝想和谁一起生活时，他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我。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解释了为何这段时间一直留在李雨欣身边。
“爸爸生病了，没人照顾，只能靠自己。我回去的话，爸爸还得照顾我，太辛苦了。”
“现在爸爸康复了，我想回到他身边，我爱爸爸。”
小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虽然中间有些磕绊，但最后还是清晰完整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显然，他在今天之前已经反复练习过无数遍。儿子多么懂事，他幼小的心灵里，处处都在为我考虑，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11.
他继续对我说：“爸爸，对不起，那天我不是有意伤你心的，我只是不想你病着还要照顾我……我真的好想你……”
说到最后，我们父子俩都泣不成声。
法庭上，除了我和小宝的啜泣声，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小宝的抚养权最终判给了我。
不知什么缘故，李雨欣没有继续争夺。
她消失了一段日子，再度出现时，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散发着一股病态的气息。
我下意识地往她身后张望。
她苦涩一笑：“别找了，就我一个。”
“今天不是你探视小宝的日子。”
李雨欣点头道，“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有事？”
她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里面有房产证等文件，还有一份经过公证的遗嘱。
“我时日无多了，这些都是留给小宝的。”她虚弱地说。
我震惊地盯着她。
李雨欣尴尬地拨弄着头发，声音低沉：“乳腺癌，刚确诊，已是晚期。”
“医生说病情恶化得很快，若半年前就发现，或许还有得治。”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你记得的，公司每年都有体检，去年那次我因为陪小宇出国，就错过了。”
她错过体检的事我是知道的。
只是当时她告诉我是——公务出差。
没想到，竟是和小宇鬼混。
之后我催过她几次，她总是拖延。
再后来，发现她出轨，我也就不再过问了。
“小宇呢？”
李雨欣苦涩地笑了笑：“我都快死了，他哪还会守在身边，早就抛弃我了。”
“不过他也倒霉，后来又碰上我，他害怕我纠缠，慌忙逃跑时从商场楼梯上摔下，断了条腿。”
小宇向来自诩风流倜傥，这次摔断腿对他打击不小。
李雨欣还在喋喋不休，我却已经心不在焉。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她说的那句话：我快死了。
尽管我恨她入骨，可她毕竟是小宝的母亲，我也没想过她会这么快就离开人世。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雨欣注视了我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光，能否让我和你还有小宝一起度过？”
“不会太久的，医生说最多半年，就这短短半年……我想多陪陪你们。”
“千帆，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