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清欣然一笑,这方卓虽然只是个庄稼汉,却着实是个性情中人,有他这句话,她便放心了。
眼看时辰已经不早了,风向清翻身上马,嘱咐清风和灵犀好好守住这里,随后策马赶往荀阳城。
风向清一路疾驰,一刻也不敢在路上耽搁。
她风尘仆仆地赶到荀阳城的城墙下,此时城墙上面火把林立,士兵们来回交叉巡逻,听到马蹄声,守卫纷纷拉起弓箭,对准下面的人。
“什么人?报上名来!”
风向清站在城墙下大声喊道,“我要见国师大人!”
守卫们纷纷冷笑,“你是什么身份,国师岂是你能见的?”
看来帝宇寰的确在荀阳城内,风向清放下心来,依旧说道,“我有急事要见国师,他见了我便知道我的身份,可否打开城门放我进去?”
“国师身份尊贵,谁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若再不走,我们便不客气了!”
说完,守卫将弓拉满,对准了风向清。
风向清无奈之极,只好说出自己的身份,“我是风向清,是帝宇寰的妻子,今日你若伤了我,就不怕帝宇寰找你们麻烦吗?”
城墙上的守卫彼此对视了一眼,交头接耳说了几句,片刻之后,守卫对她喊道,“你且等一等,让我们去禀报徐大人。”
风向清猜想,他们说的徐大人,应该就是知府徐天鹤了。
想来徐天鹤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不会为难自己,风向清不愿多惹是非,她今夜来,就是为了要粮食,于是她停留在原地静静等候。
就在她等得快要不耐烦时,城墙上终于有了回音。
“我们大人说,可以放你进来,但你必须弃马,丢掉身上的武器!”
风向清顺从地答应,翻身下马,将靴子里的匕首掏出来,她留了一个心眼,独独没有拿走袖子里的傀儡木。
城门大开,风向清仿佛看见胜利就在远方,她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城门在身后关上。
几名守卫出现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女人?”
语气中透着怀疑,既然还不太相信。
风向清抬手摘掉头上的簪子,满头长发倾泻而下。
“现在你们信了吧?”
守卫们笑了,“姑娘别介意,我们也是担心你是不怀好意的灾民。”
“带我去见你们徐大人。”
“好,姑娘这边请。”守卫指了一个方向。
风向清跟着他们往前走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似乎听到了些许拔剑的声音。
她倏地回头,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守卫们,此刻已经将她团团围住,手中的剑也对准了她。
“竟敢冒充国师夫人,这女人可真是胆大包天!”一名守卫阴沉沉地冷笑。
“我不是假冒的,你让我去见帝宇寰,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风向清按捺住自己,仍旧不想此时动手。
“荀阳城里谁不知道,国师跟徐大人去河堤筑修工事了?你趁着徐大人和国师不在,假装混进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原来帝宇寰不在城里,自己竟扑了个空!
风向清咬了咬唇,既然徐天鹤不在,那么她调粮这件事,怕是行不通了。
“既然如此,我便去河堤上找他们。”她转身要走。
“站住!”守卫闪身挡在她面前,“你以为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带着几个人朝风向清靠近,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来,陪陪我们哥儿几个,说不定最后我们一时心软,就放你走了呢?”
其余几个人纷纷发出猥琐的笑声,目光更是肆意大胆地上下打量风向清。
风向清皱眉,徐天鹤不是东西,没想到他手底下的人也这么龌龊,既然是他们先不敬,那就别怪她出手了。
风向清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区区几个守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唤出傀儡,冷冷盯着他们,“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走还来得及,不想活的,可以跟本姑娘动手。”
守卫们不以为然,一声令下,朝着她冲去。
风向清纵身一跃,伫立在高处,冷眼盯着守卫们被傀儡耍的团团转。
打斗的声音吸引来了更多的人,风向清正要离开,一道声音急急传来。
“都给我住手!”
她听出是齐越的声音,怔了怔,随即停手。
“齐越,你没有跟着宇寰去河堤吗?”风向清欣喜地看着他。
齐越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大踏步地朝她走来,“五姑娘,你果然就跟宇寰说的一样会出现,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这么说,宇寰他已经猜到我会出现?”
齐越点了点头,拉着风向清朝内堂走,“说来话长,我们里面坐。”
“尚书大人……”守卫们见风向清就要被他带走,不甘心地往前几步。
齐越怒气冲冲地回头,抬手一巴掌,硬是将刚刚那个对风向清出言不逊的守卫给打得嘴角出血。
“混账东西!竟敢连国师的女人也敢羞辱!等国师大人回来,必定要严惩你!”
守卫没想到,风向清竟然真的是帝宇寰的女人,瞬间脸色涨得通红,满脸惊恐地低下头。
齐越冷哼一声,带着风向清进去,他左看右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这才转身看向风向清。
“五姑娘,这荀阳城你怎么能来?”齐越脸色凝重,丝毫没有刚刚的轻松。
“发生什么事了?”风向清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她隐约觉得,帝宇寰出事了。
齐越眉头紧皱,“我们那日来了荀阳城之后,发现徐天鹤将灾民们全都驱赶到了城外,城内歌舞升平,丝毫不顾城外百姓的死活,宇寰勒令徐天鹤开城门施粥,可这徐天鹤口口声声说,担心瘟疫,愣是不肯,反而跟宇寰诉苦,说河堤被冲垮,如今洪水仍在肆虐。”
“宇寰想要亲自去看看,于是将徐天鹤带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天,至今都没回来,他走之前担心你会来荀阳城,所以把我留下了,让我若是见到你,就带你离开。”
风向清鼻子一酸,“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