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拉开跟风凝珠的距离,神色漠然,“躺得久了,想要起来走走,你去忙自己的吧。”
风凝珠自然而然地接话,“我没什么可忙的,只想照顾好允哥哥,允哥哥,我熬了一下午的药,你先把药喝了吧。”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王允的疏离和淡漠,转身去端起药碗。
王允目光冰冷地开口,“我不想喝,你把药倒了吧。”
风凝珠依旧不放弃,她柔声细语地说道,“允哥哥,大夫说这些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况且你的外伤虽然已经好了,可最近不是经常咳嗽,又时常觉得浑身冰冷吗?还是喝下吧。”
风凝珠刚要药碗凑过去,王允已经不耐烦地将药打翻,“我说了不喝你听不懂吗!”
滚烫的药撒在风凝珠身上,她被烫得尖叫了一声,王允却视若无睹。
风凝珠不顾被烫红的手背,含泪看向王允,“允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是担心你呀!”
王允不耐烦地冷笑,“担心?我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是谁害的?不都是因为你那个好妹妹风向清?”
风凝珠震惊地看着他,在她心里,王允一直都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她从没想过,他竟然能说出这么没有良心的话。
“允哥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要不是我妹妹,你现在还在宋玉竹手里生死未卜,是我妹妹以身涉险,才将你的命换了回来,如今你怎能怪她?”
“难道你以为真是你妹妹救了我?你知不知道,她都给我吃了些什么东西!”王允厉声道。
风凝珠茫然看着他,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王允烦透了她这副茫然的样子,他不耐烦地挥袖,“罢了!跟你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清楚!”这段时间,王允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即便胸口的伤口已经好了,却始终有一种胸口绞痛的感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日渐衰弱,而这一切,必定与那日风向清给自己吃的药丸有关。
王允已经请了不少大夫来看病,却没人能看出他体内究竟是什么毒素,这种身体被毒药日渐摧残的慢性煎熬,已经令他忍无可忍。
他恨不得抓到风向清,将她千刀万剐,却又想将她压在身下,一面狠狠折磨她,一面问她为何要对自己这般狠心。
可他的这些心思,风凝珠统统都不知晓。
风凝珠以为王允是因为受伤过后,心情烦闷才会这样,她温柔地走到王允身边,慢慢抓住了他的手。
“允哥哥,这次你虽有惊无险,可我还是觉得,朝堂之事太过凶险,不如我们放下朝廷的那些事,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定下来,颐养天年,你说好不好?”
王允厌恶地盯着她,“怎么,你想让我当一个乡间野夫?若我只是一个寻常人,当初你又怎会嫁我,你父亲又怎会允许你嫁给王家?”
风凝珠看着咄咄逼人的王允,有些伤心,“父亲的确看在你是太傅公子的份上,才让我嫁进王家,可我真正嫁给你,却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若只是山间野夫,你也愿意嫁?可我怎么觉得你在撒谎呢?你四妹妹嫁给了皇上,你五妹妹又嫁给了国师,你心中若是没有攀比之心,为何又这般急着嫁给我?”王允出言嘲讽。
风凝珠的眼圈渐渐红了,“允哥哥,你变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够了!”王允耐心告罄,已经不愿意演下去了,“以后没什么事,好好呆在院子里,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风凝珠的心凉了半截,她委屈地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王允丝毫不在乎风凝珠的心情,他娶她,本来就只是为了报复风向清。
此刻她的哭哭啼啼,于他只会徒增烦恼。
他咳嗽了几声,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心里对风向清越发爱恨难辨。
这个女人想让他退出朝堂,跟她那愚蠢的姐姐好好过一辈子?
不可能!
从前在黑风山,她已经耍了他这一次,这一次,他也要让风向清尝尝,什么叫被人摆布的滋味!
王允穿戴整齐地进宫,特意求见皇上。
皇上身边的洪公公见到他,不冷不热地说道,“皇上这会儿跟淑妃娘娘一起,正准备歇息了,王大人还是请回吧。”
王允眸光中闪过一抹异色,眼下王太傅在皇帝面前失宠,就连他也不得不在这太监面前矮上一截。
他唇角慢慢浮起一丝淡淡笑意,“洪公公,此事与帝宇寰勾结山匪有关,还请洪公公跟皇上通传一声。”
洪公公诧异地看着他,从他的脸上看出了野心勃勃。
眼前这位太傅公子,可比那迂腐的太傅要难对付多了,或许日后站在皇帝身边的宠臣会是他呢?
想到这里,洪公公转换了一副笑脸,“也好,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便代你通传一声。”
没过多久,南宫祁穿着一袭睡袍,出现在大殿中。
他目光阴鸷,“你刚刚说,帝宇寰与山匪勾结?”
王允双手拱手,沉声道,“正是,皇上,臣已经查过,那行刺我的女子,便是黑风山上当初逃走的寨主千金宋玉竹,她此刻就藏在这京城中,臣怀疑,她此刻就藏在国师府中。”
南宫祁饶有兴趣地靠在了座位上,“你可知,你现在说的,是国师,朕记得之前也有人说他赈灾敛财,结果却不了了之,若没证据,岂不是成了朕诬陷他?”
“皇上,臣的怀疑是有根据的,一个小小的山贼之女,在这京城中怎会躲得令人找不出藏身之处?若没有人庇护她,她是如何逃开官兵搜查的?更何况,臣怀疑,当初她之所以能混进太傅寿宴,也是有人帮忙,若当日柔妃娘娘没有落水,那么皇上当时必定也在人群之中,那女子若刺中的是皇上,现如今结果又会如何?”
王允说到这里,慢慢直起腰,一字一字说道,“臣怀疑,是国师将此女藏在京城中,刻意安排此女行刺皇上,只是恰巧皇上不在,她才退而求其次地行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