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喜温2024-06-04 14:013,973

我生了四个女儿,老公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骂我是生不出儿子的母猪。

一次意外,我死了,睁眼,我回到了高中。

我看见17岁时的老公骑着28寸自行车,吹着口哨,潇洒地来了个急刹车停在我家门前。

我妈收了他2000块彩礼想把我嫁给他。

我冲上去照着他的挫脸就是一拳:

「狗东西,欠我的,要你百倍奉还!」

1

烈日炎炎,空气中的热浪滚烫,我在工地埋头苦干。

我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女人,因为我老公好吃懒做,只有我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个家。

「英子,过来,大热天的,喝口水。」

包工头李铁露出发黄的烟渍牙,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一脸横肉能夹死苍蝇,泛着油腻的红光。

他有意无意地用手掌摩挲我,眼神猥琐。

我一把甩开他递过来的矿泉水,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李工,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李铁脸色骤然一冷,抓着我满是伤痕的胳膊,眼神狠戾道:

「贱蹄子,别给脸不要脸?跟着我,总比被你老公打死强吧!」

我的胳膊和腿上满是淤青和伤痕,新伤旧伤,肉眼可见的可怖。

这都是拜我那个家暴老公所赐,但我从来不敢吭声,我像一条无声的蛆虫,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

「你今天要是不从了我,就马上给我滚蛋!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骚扰我了,每一次,我都在忍耐,因为,一家人都指着我这点工钱过活。

我拼命地推拒,他狠狠揪住我的头发朝地上甩去。

我不受控地往后仰,后脑勺摔到了一块棱角突出的砖头上。

钝痛从头部蔓延开来,灵魂好像被粗大的荆棘拖出了体外。

睁眼,我回到了老家,青砖灰瓦,四四方方。

这一年,我上高二。

临近过年,冷风呼啸,我刚从田埂边割猪草回来。

这时,17岁时的老公王帅骑着28寸自行车,吹着口哨,潇洒地来了个急刹车停在我家门前。

他十指并拢,用夸张的手势往后抚着他油腻的大背头,看来上了不少发蜡。

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妈妈,就是我前世的婆婆。

我妈妈头发梳得油光滑亮,兴冲冲地将他俩迎了进屋。

王帅冲我抛了个致呕度很高的媚眼,我瞬间想戳瞎自己的双眼,这是什么脏东西。

我前世怎么会被这么个丑玩意迷了心窍,我不禁咋舌。

我把猪草放在门口,听到他们故意放低声调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亲家了,这2000块彩礼你拿着,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

「你家英子吃苦耐劳,一看就很有福气,过门后要是给我生个孙子,我这边再给你加1000!」

2

「这……看在我家英子和小帅一向关系好的份上,行!

「不过说好了,要是生了儿子,你们可不能赖账嗷,你们李家两代单传,这辈子还指望着我家英子帮你们开枝散叶呢。」

我想起这一年,正是我前世辍学,和王帅订婚的那一年。

后来我和他去广东流水线打工,两年后,大女儿出生,我的人生,从此陷入了无尽的泥沼里。

我怒从胆边生,一脚把木门踹开。

我妈乐呵呵地用手指蘸着口水在那数着一叠崭新的钞票,眼珠子滴溜溜地泛着光。

我一个箭步上去,把她手里的钱抢了过来,紧接着把王帅和他妈推搡了出去。

我把钱甩到了王帅脸上,RMB纷纷扬扬洒落。

「拿走你的脏钱,我绝不嫁给你!」

王帅一脸疑惑,搓着手掌,低声下气地陪着笑脸问:

「英子,你怎么了?前几天咱俩不还好好的吗?你还说不想读书了,要和我一起去广东进厂干流水线来着。

「咱俩先把婚订了,再一起去打工,行不行?村里人不都这样吗?

「你是嫌礼金少吗?我叫咱妈再加点?到时再生个儿子……」

他边说边上前凑近我,顺势还想攥着我的手。

「你闭嘴!」

我甩开他的脏手,冲上去照着他的挫脸就是一拳:

「狗东西,欠我的,要你百倍奉还!」

他吃痛捂着嘴,手里捧着一颗门牙,满口鲜血,吓得鬼哭狼嚎起来。

呵,只会打老婆的废物。

我吹了吹拳头:「这一拳,打的是你辱骂我是生不出儿子的母猪。」

紧接着我又冲他的小腹狠狠来了两拳,他被我打倒在地,捂着肚子哭爹喊娘。

我摸了摸鼻梁,像拳击手一样兴奋挥舞着:

「这两拳,打的是你在我生老四时大出血,你知道是女孩后翻脸就跑出去喝酒。」

王帅脸色惨白,连滚带爬想跑,像见鬼了似地边哭边喊:

「你在说什么?疯子,姜朝英你这个疯子!」

我步步紧逼,他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我伸出脚狠狠踩住他的几根手指,用脚尖使劲碾压,他像被实施酷刑一样尖叫起来。

「这一脚,罚的是你看不起女人,把你们这种渣滓踩进泥土里,为我们女人踩出一条路!」

3

结束这一系列暴行之后,我浑身震颤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砸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并不是因为我害怕。

而是压抑了太久,日日夜夜受的那些委屈,终于得以宣泄出来。

我,终于不再是那个卑微、懦弱、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我现在是一头狼,以暴制暴的野狼!

这是在这个愚昧的、吃人的环境里,生存下去唯一的方法。

王帅他妈把他扶起来,看着像一只发怒的野兽的我,也不敢上前。

她满口污言秽语,诅咒我这辈子嫁不出去,架着鼻青脸肿的王帅走了。

我妈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钱被收了回去,没捞到什么好处,急火攻心,机关枪一样谩骂起来。

「夭寿啦!我养了一头白眼狼啊!赔死我啦!

「你这副鬼样子,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哟!

「列祖列宗哎,都来看看这个不孝女,把我气死算啦!」

果然,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咄咄逼人。

「阿妈,如果列祖列宗看到你2000块就想把我卖了,他们会觉得谁对谁错?」

我妈被我怼得脸色发白,哭喊着把我爸叫来了。

力量上的悬殊,我还是没能躲过我爸那一巴掌。

我脸上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指印,瞬间肿了起来。

但他也没落着好,我狠狠踢了他的膝盖一脚,他疼得翻滚在地。

前世,我为了少挨打,言听计从,大气不敢出。

只为了能在这个没有一点温度的家,活着,哪怕是没有尊严地苟活。

婚后,我以为自己会从牢笼里挣脱。

殊不知,只是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深渊。

不到一年,我老公便露出了凶恶的獠牙,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

在欺辱中长大的我,习惯了忍气吞声,默默在深夜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日复一日,我不停在被伤害和自愈间度过。

因为,我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呀。

没想到,我这破败的人生,还能有重来的机会。

一个巴掌还不解气,我爸还想继续打我。

奶奶她推开房门那一刻,一道光打在她身上,如神祇降临。

4

奶奶是我在这个冰窟一样的家里,唯一的温暖。

在那个年代,基本家家户户的奶奶都是一副重男轻女,恨不得把孙女溺死的嘴脸。

可是却拥有一个怜惜我的奶奶。

在我出生一周后,我妈瞒着奶奶,偷偷把我放在一个纸箱里,放在了离家五公里外的一棵大榕树下。

奶奶发疯一样到处找我,从天亮找到天黑。

冷风萧瑟,一只野狗趴在纸箱边,眼中闪烁着饥饿的寒光,龇着牙,口中滴答滴答流着口水。

奶奶用石头把它赶走,抱起冻得发紫、一声不吭的我。

在她温暖的怀抱中,我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可能是上天眷顾我,怜悯我太过于凄怆,在漫长的冬夜里,赐给我这一束光。

我还记得一件事,我7岁时的那个除夕夜,我做完年夜饭后,还没来得及吃几口,就被我妈赶去河边洗衣服。

两个小时过去,夜色如墨,我迟迟未归。

我爸妈和弟弟一如既往收看联欢晚会,一家人欢声笑语,也不出去寻我。

我小小的身子扛着几乎比我还高的水桶,又累又饿,一头栽进了河里。

恰好被奶奶看见,她把我捞了起来,背我回家。

我爸妈听闻后,跟没事人一样,回房酣睡至天亮。

他们的心,真冷呀。

不,他们并没有心。

5

我发烧昏迷了一天一夜,是奶奶不眠不休照顾我,把我从阎罗殿里抢了回来。

可以说,如果没有奶奶,我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奶奶扬起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给我红肿的脸涂上消肿止痛药,我疼得咧了一下嘴角。

她摸了摸我的头,轻轻叹了口气:

「英子,奶奶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奶奶年纪越来越大了,也不能总护着你。

「你还得指着他们供你读书呢,哎……

「以后呀,万事,还是得忍着点。」

奶奶只读过三年书,她从书中却得知,女性解放、女性翻身做主把歌唱、女人能顶半边天、女人也可以在事业上风生水起。

她是接受过新思想启蒙的人,可她又被那个时代的条条框框禁锢着,没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握着奶奶的手我,从齿缝间坚定挤出:

「我,姜朝英,以后再也不会忍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阿奶,以后,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你!」

我透过四处漏风的窗户往外看。

头顶的斑驳青砖瓦片把院子四周框了起来,天空被高墙上的屋檐切割成四四方方的一小块。

雨水滴答滴答落到天井里,雾蒙蒙一片,我看不到外面的风景。

但我知道,我一定会从这片潮湿里走出去。

6

自从打了王帅以后,他妈妈在村里到处跟人说我是村霸。

王帅每次看见我都像见了鬼,撒丫子就跑。

村里的狗看见我都绕道。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大年初三,亲戚们来我家做客。

我蹲在天井前,眼前是一大盆要洗的青菜,冰水刺骨地冷。

我穿着发硬发黑还露出泛黄棉絮的旧棉袄,搓了搓长满冻疮的手,冻得直打哆嗦。

屋内传来亲戚们嘈杂的猜拳声、尖锐的闲聊声,直击我的耳膜。

「英子,洗好菜没?怎么那么慢!

「大过年的,亲戚们都等着呢!能不能利索点?

「饭都白吃了!懒货!」

我妈从屋里探出头来催促我。

我想起前世,每次过年,热闹的是他们,我只是负责干活那个。

我做好一整桌菜,供他们好吃好喝,听他们八卦谁家挣了多少钱,谁家生了几个孙子,谁家老婆跟人跑了,谁家老母猪发了猪瘟血本无归。

而我,在寒风中干了一天活,随便拿个碗站在旁边扒拉两口。

你没看错,我是没有权利上桌吃饭的,因为我是女孩。

我还不能夹扣肉这种硬菜,会被我妈用筷子一把敲掉我的手,一顿臭骂:

「馋死你!饿死鬼投胎啊!没点教养,以后找不到婆家!还不赶紧吃完洗碗去!」

往往没吃几口,又被催去打杂、洗碗。

从前我都会悻悻离桌,埋头干活。

客人吃饱喝足,我看着残羹冷炙,饥肠辘辘。

但现在,他们休想再让我饿着!

我搬了个凳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

把一叠扣肉全部倒到我碗里,嘴里还塞了一大块,大口大口地嚼,汤汁沿着嘴角哗啦啦流下。

我还故意把嘴巴嚼得「吧唧吧唧」巨响,扬起嘴角,冲我妈挑衅地笑了笑。

我妈气得抡起门口的住址扫把就要揍我:

「天杀的,反了你了!肉也是你能吃的吗?看我不打死你!」

她在后面追,我捧着满是肉的盘子绕着饭桌转圈圈,左躲右闪。

我边吃边冲她挤眉弄眼,大声喊:

「每天干活的是我,坐着等吃的是你们,吃完撂下碗筷,拍拍屁股走的是你们。」

「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

「我连上桌的权利都没有,凭什么?」

「我偏要吃,我仅仅要吃,还得吃最好的!我倒要看谁敢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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