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耀给付管事打了个电话,他还是不放心。
电话没人接,顾耀直接打手机。
付管事正在开会,手机嗡嗡震动,他尴尬的站起来,道了声歉。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这里的人对付鱼发生的事儿多少都有点了解,大家都表示理解,连连对付管事说:“没事儿,快去接电话吧,可能是个好消息呢。”
这人都丢了三四天了,也没个人影。
付管事心里也着急,连忙拿着手机出去接。
电话接通,付管事这颗心才算落下来。
“小顾啊,是不是鱼儿找到了?”
顾耀点头,意识到付管事看不见,这才缓缓说道:“我姐去超市的时候遇上了,就把人给带回来了,她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领导麻烦您亲自接一下。”
不用顾耀说,付管事也会去接。
女儿找到了,这是好事儿啊。
顾耀挂断电话,总觉得心绪不宁。
他在客厅踱步,顾昀被他绕的头晕,连忙说:“你要不放心就去看看她,别在这绕了行不行?”
顾耀眼睛一瞪,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担心什么啊?”
顾昀翻了个白眼,伸手赶人:“赶紧走赶紧走。”
顾耀捧了个心碎的手势,直接拎着外套就往出走。
他开车开到半路,接到付管事的电话。
“小顾,鱼儿出事了。”
顾耀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领导,付鱼怎么了?”
付管事哑着嗓子,恳求道:“小顾,你一定要把鱼儿给平安带回来啊。”
顾耀在电话里听得不什么清楚,等他赶到的时候,付鱼正站在山顶,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而她身后,站着个出租车司机。
身上还穿着出租车的工作服,脱都没来得及脱,就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跳。
司机师傅动了动付鱼脖子上的刀,语气不足:“都给我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付鱼对司机师傅拳打脚踢,无意中误伤了自己的脖子。
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泛着凉飕飕的气息。
付鱼眼睛一翻,差点没晕过去。
她想伸手去触碰伤口,又被司机师傅一个眼神瞪过去,老实了。
顾耀来的时候,就看见这糟心的一幕。
他咬紧牙根,回头大声喊:“给我滚过来一个人!”
等人来了,顾耀一脚踹过去。
“今天谁执勤?”
“是......是小马。”
“把人给我带回来,还有,注意嘱咐狙击手找好方位,小心误伤了人质。”
被叫过来的新兵蛋子没吭声,心里却想:所有人都知道付鱼的身份特殊,况且狙击手要是给误伤了,这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这活还真不是人能干的。
但这怨言也就能在心里想想,没人敢嘴上说出来。
付管事亲自赶到现场,直接让人喊顾耀过来。
结果却被告知,顾耀找机会去救人质了。
付管事心惊胆颤,连忙上前:“顶上的人听着,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尽可能的满足你,请你一定不要伤害人质。”
他没有自称是付鱼的父亲,是想让歹徒对付鱼的过多关注,都放在别的地方。
顾耀绕到狙击手的位置,确认好方位,手都在冒汗。
“有几成把握?”
“九成。”狙击手胸有成竹,“队长,你就放心吧。”
这是个眼生的狙击手,他知道自己是队长,却不知道他真正在大院的身份。
想了想,顾耀说:“上面的人质,是下面喊话那个人的亲生女儿。现在告诉我,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顾耀摇摇头,说:“我需要你百分百能解救人质,否则你这一枪非但不起什么作用,反而会耽误事儿。”
那狙击手也是个脾气倔的,直接拍胸脯保证。
“只要分散点歹徒的注意力,我保证可以成功解救人质。”
顾耀深深吸了口气,眯着眼睛等待时机。
“准备。”
“三。”
“二。”
“一。”
“放!”
顾耀低声命令,耳边“砰”地一声。
歹徒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回头。
他都没有意识到,身后还藏着狙击手。
耳边血液炸开,束缚她的那股力量突然散了。
付鱼当即一声尖叫后,吓得腿软,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耀冲上去把人抱起来,直接走到付管事那边去:“领导。”
付管事心疼的看着女儿,对顾耀说:“你跟着去医院跑一趟。”
顾耀没异议,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发生。幸好付鱼没出什么事儿,否则他这辈子恐怕都会良心不安。
付鱼被顾耀抱了一路,根本无从查觉。
她醒过来的时候,顾耀还守着。
脖子上被简单处理过,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顾耀见付鱼醒了,连忙问:“还有哪儿不舒服?”
“你走吧。”
“付鱼,我知道你生气,但这件事能不能等你以后好了在说?”
付鱼疲惫的看着他,眼中没什么情绪。
“顾耀,从今以后我不会在缠着你了。”
她笑了笑,接着说:“我不生气,强扭的瓜不甜,我只是想要摘下来解解渴,可是我后来才发现,强扭的话非但不解渴,反而还很涩。”
“付鱼......”
“顾耀,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各受各的苦。”
她伸长手臂,笔直的指着门外:“你走吧。”
顾耀知道她这是不想看见他了,别无他法,只能先暂时离开。
外面有值岗的兵守着,顾耀也不怕她又闹脾气跑了一次。况且,就刚才看付鱼的情况,恐怕就算没人看着,也不会在跑了。
顾耀从来没有感受过伤害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但他现在感受到了。
付鱼的笑和眼泪,都在他脑中记忆犹新。
顾耀失魂落魄的回去,顾昀正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怎么了?”
顾耀耷拉着脑袋,给人一种委屈的感觉。
“姐,我是不是个不值得被付出真心的人啊?”
顾昀猜到与那小姑娘有关,她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能生硬的说:“哪里有什么值不值得,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不过现在小姑娘不愿意挨了,你没得选。”
你没得选。
没得选。
得选。
选。
这四个字无限在顾耀脑中扩大,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