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顾耀第二次见到李月琛。
他随母姓，父亲是上门女婿。
李月琛的母亲跟付鱼的母亲关系很不错，虽然距离的远，两家却经常聚在一起，千里迢迢的联络感情。
算起来，李月琛还是付鱼的青梅竹马。
李月琛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也是刚刚回来。
派出所气氛有点尴尬，李月琛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兄弟，又见面了。”
“你认识我？”
李月琛笑了笑，说：“你不就是飞机上一直看着我妹妹的那个人吗？”
顿了顿，他问：“怎么？看中我妹妹了？”
李月琛一口一个妹妹，顾耀越听越是火冒三丈。
“谁是你妹妹？”
李月琛邪气的笑，那笑容让顾耀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眼见李月琛缓缓抬起手臂，笔直的指着门口的方向。
“不就是她喽。”
于是顾耀听见身后付鱼惊讶的声音传来：“顾耀？你怎么在这？”
顾耀：“......”
他说他来出任务的信不信？
付鱼甚至都没问他，直接上前挽住李月琛的手臂，介绍道：“这是我青梅竹马，李月琛。”
“你好。”
“这是我爸爸手底下的新人，顾耀。”
“你好。”
她竟然就这样简单又疏离的介绍了他的身份。
两个男人互相握手，彼此点头示意。
付鱼顺势坐在李月琛旁边的椅子上，问：“事情都解决了吗？”
李月琛耸耸肩，说：“有点麻烦，小慎他似乎被卷进来了。”
付鱼若有所思，忽的转头看向顾耀。
“你是来出任务的吗？”
“嗯。”
“跟du有关？”
“嗯。”
“认识李月慎吗？”
顾耀摇头，说：“我刚来这。”
付鱼明显不信，问：“人不是你抓的？”
“是我抓的。”顾耀解释，“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也不知道他跟你们认识。”
付鱼翻了个白眼，说：“知道跟我们认识你就不抓了？”
“......也抓。”
付鱼吃吃的笑，只是顾耀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不知道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意味着什么，只是知道他现在很想单独跟付鱼谈谈。
而具体打算谈点什么，他也不知道。
付鱼不在管顾耀和李月琛，而是进去先看看李月慎。
少年半低着头，昏昏欲睡。
他对这种事似乎习以为常，根本不放在心上，总之会有人来保释他，不管做了多大的错事。
椅子被人不轻不重踢了一脚，少年皱起眉：“襙！”
付鱼不客气的一巴掌打过去，问：“皮痒了是不是？”
要说李月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付鱼这个女人。
他对付鱼有一种童年阴影，小时候就觉得付鱼是个很可怕的女人，即便是长大了也一样是畏惧她的。
李月慎小时候很喜欢拔猫毛，他家里养的那只有着昂贵血统证书的波斯猫，一身漂亮的白色猫毛差点就被李月慎给拔秃了。
付鱼无意中发现她还蛮喜欢的这只猫，竟然掉毛掉的这么严重。
直到她去找李月琛的时候，看见李月慎正抱着龇牙咧嘴嚎叫的猫，一根一根的拔毛。
付鱼心中腾的升起一股火，冲上前揪住李月慎的头发。
李月慎措不及防被人抓住头发，他自幼就是个小霸王，家里谁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现在竟然有人敢揪住他头发，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月慎剧烈挣扎，结果就是被付鱼揪下来一大簇头发，血淋淋的疼。
李家大宅子里充斥着李月慎震耳欲聋的哭喊声，惊动了家里的长辈。
等李月慎被人从付鱼的手心中解救出来的时候，他头发已经惨不忍睹，不能看了。
李月慎自打那以后，对付鱼产生了阴影。
他只要一听见付鱼的名字，一定会趁着付鱼还没有到李家大宅之前，先躲出去。
久而久之，付鱼也习惯了。
李月慎见鬼的表情看着付鱼，生怕她上来就揪自己的头发，又碍于手脚被束缚着，他想要伸手去护住头发都有心无力。
付鱼阴恻恻的笑，声音冷的让人牙齿打颤。
“出息了，小子。”
这一声小子，让李月慎生生打了个哆嗦。
“什么东西你都敢碰，是不是不要命了？”
李月慎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换做旁人，他早跳起来就骂回去了，老子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轮得到你来管。
但这话，对付鱼李月慎是万万不敢说的。
付鱼在审讯室里训了一会儿话，直接就出来了。
李月琛扫了眼自己的亲弟弟，叹了口气。
“问出什么来没有？”
付鱼点头，说：“他没动，也不是他干的。”
顾耀双手抱胸，靠着墙。
“说话要讲究证据。”
付鱼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我说，不是我弟弟干的。”
顾耀眼中结冰，声音冷的吓人。
“必须要证据。”
他承认自己掺杂了私人情绪在里面，那明明是李月琛的弟弟，怎么就成了付鱼的弟弟。
顾耀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付鱼揪出去，当面问个清楚。
他到底......算什么？
付鱼盯着那双眼睛，真好看啊，男人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总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这双眼睛，为什么从来都容不下她呢？
付鱼自嘲的笑，顾耀一愣，回过神的时候，付鱼已经带着李月琛打算走了。
顾耀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理由挽留。
李月琛回过头，礼貌的对着顾耀笑了笑。
“我弟弟的事儿，就麻烦你了。”
顾耀：“......”
他什么时候答应过管这样的闲事？
任务里明明只是说过，他只要把有关这个案子的团伙给抓回来，其他的都不用管。
顾耀眼看着付鱼和李月琛越走越远，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算是他欠她的吧。
原来到南城来不是凑巧，只是刚好他跟她都在为了一件事奔波。
顾耀心里那点自欺欺人的想法，也随之破灭。
事情都办完了，顾耀协助警方侦破案件，还了李月慎一个清白。
当晚，付鱼和顾耀上了同一架飞机。
顾耀对飞机的阴影，早在顾昀能正常听见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他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就如他此时的心情。
而身旁，付鱼已然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