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开始躁动了,陈叶冷眼看了看,点点头道:“他们要行动了,这会应该是试探性的进攻,要和我们的人一起行动吗?”
我问道:“怎么说?”
“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天一黑,他们也分辨不出谁是谁,而且,你不出面,还能给他们造成你在稳坐中军帐的假象,可以让他们持续派人,或许很快就会让他们的枪手过来了。”
陈叶说完,缓了口气,然后才又说:“当然,你要是出去的话,让他们错误地认为我们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派人冲一下就可以冲进来。这个错误的认识越持续的时间长,对我们越有利。”
我想了想:“我还是出去吧,不早一分钟解决那些枪手,望海就多一份不安全。”
陈叶嫣然而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选第二个,好,跟我一起出去吧。”
我拒绝了她要跟出去的要求:“你是军人,但在我面前,你是女人。当好你的领导,拼命的事情是老爷们的工作,别添乱。”
陈叶气结,我又道:“别看你是军人,真要说起打架这种事情,你未必比我厉害。行了,你到楼上去吧。”
我不由分说喊来韩锋:“咱俩就拼去吧。”
韩锋不信任小娇,看了一眼显得很无所谓的小娇,没说话,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小娇跟母豹子一样被激怒了:“你什么意思?怀疑我会趁乱逃走?”
“他不是怀疑你会逃走,”我笑道,“是怀疑你会给我们捣乱。”
小娇一扬手,一把飞刀脱手而出,擦着我的脸,夺的一声扎进窗台上的花盆里。
那花盆是陶制品,按说飞刀上的力道太大,应该会一下子裂开才对,可这一刀并没有破坏花盆,直直地破开了花盆,扎在了里面。
高手!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韩锋从袖子里溜出两把短棍,应该是这一天的时间里他找的比较趁手的武器。
小娇冷笑道:“既然我决定过人的生活,就一定不会再回到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里去。我知道我的自由会被限制,但比起提心吊胆的那种生活,我很知足。所以,别怀疑我的诚意,我很讨厌别人这么看我。”
要不,我还是把她带在身边吧。
陈叶笑道:“好了,都省点心,大敌当前,怎么还起内讧了。”
“你别想出去!”我立马警告。
陈叶无奈地笑了起来:“好吧,听你的咯。你自己也小心点,你可不是我们的战士,牺牲了都没有抚恤金。”
“让你守寡!”我恶狠狠地道。
陈叶撇撇嘴,脸蛋却红了。
自从参军,从没有人挡在她面前过,这种感觉,让陈叶很是异样,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轻轻碰了一下。
这是女人应该有的感情吗?
陈叶脸上有点发热,使劲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深深看了一眼我,郑重地道:“不要莽撞,记住我们现在打的是反击战。”
“那帮警察呢?”我问陈叶,我必须得到一个准信,“我们算不算袭警?”
“不袭警,枪手用什么身份出现?”陈叶笑道,“还是那个原则,别死人,全部活捉。另外,千万记着别冲动,该退的时候,千万不要逞强留在外面!”
她还不放心,又叮嘱韩锋看好我。
韩锋点点头:“陈总放心,我会看好科长的。”
我有那么冲动么?
我可爱惜生命了,真的。
这里说着,外面的警察们行动了。
十几个警察手持防弹盾牌,步步紧逼向公司的大门走来,刻意排练过似的脚步,竟如同走正步一样,竟走出了一点颇有威势的样子。
陈叶没把这种虚张声势看在眼里,竟放心地带着小娇上楼去了。
她看得出来,我在这里,她就别想冲出去。
这也是上级的要求,她不能亲自冲锋陷阵,这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来到办公室外面,我惊愕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楼道里沾满了沉默的人,一个个身材彪悍,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很有战斗力的队伍。
这才是陈叶真正的撒手锏吧,也不知她是怎么无声无息地把人安排进来的。
楼上,公司的所有领导和员工都在,没有人敢冲出去。
骂声自然不可能有,我的人现在可都在盯着楼上了。
也没有人敢给外面通风报信,陈叶刚才可说了,谁敢在这个时候吃里扒外,先别管理由,抓起来再说!
我看到,这足足有上百精锐战士的手里,竟都拿着看起来很普通的武器——警棍。
不过,他们的警棍可比我们保卫科的那几条警棍威武的多。
有人递给我一根警棍,我稍微一想,接了过来。
韩锋又去拿了三根我们保卫科的警棍,自己拿了两根,递给我一根。
“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放倒的就拖走!”一个看样子是带头的壮汉对我们说。
指挥权归他了,从此刻开始直到干掉王二叔,我只是一个标靶,一个证明这里的战斗是我指挥的标靶,要让王二叔那帮人错误地认为,他们还是在和保卫科的人作战。
“这警棍能破盾牌的甲啊?那是防暴盾牌!”我很诧异。
壮汉轻蔑地道:“再好的武器,也要看是谁用,他们就是一群来送装备的。”
“前面几波让我带队吧,等他们的撒手锏到了,我们再一起冲出去。”我建议。
壮汉点点头:“好,给你两队人,把这帮人给我带回来!”
他是个军人,肯定也知道上面的安排,我这个这么好的标靶要是不利用起来,那可真白瞎了他当这么多军人的领导了。
警察们的皮鞋落地声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大了。
我吩咐道:“关灯!”
刹那间,整栋办公楼陷入了黑暗。
我听到会所那边传来吵闹声,听声音,是王经理。
她和谁吵架了?
“解决了这一波,中间会有一点时间,那边交给你了,我们没法制服他们,女人太多。”壮汉有些羞赧。
这我擅长!
有白露那狐狸精当内应,解决那边可能会爆发的动乱,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打压住带头闹事的,比如王经理,再由白露她们一帮女郎出面,我相信很容易平息那边的吵闹。
此刻不必再隐藏了,必须亮出獠牙!
轰的一声,紧闭着的电动门被撞的作响。
警察人多势众……
不,不对,那不是真的警察!
我忽然意识到,打前站的如果是分局的警察,他们至少有比较现代化的武器才对。
每人一面盾牌,这算是现代化的警察吗?
这就是一群混混青皮,或许有黑社会。
他们可能有枪!
心里一紧,我对韩锋道:“尽快解决战斗,或许他们带枪了!”
当然,我并不担心他们现在就开枪,试探性的进攻,还用不到枪支弹药。
要不然,他们白天就可以冲进来了。
姓王的叔侄毕竟还是忌惮这个时代的,这不是旧社会,这里也不是外滩。
难怪壮汉要先夺盾牌。
我敢肯定,姓王的还是小看我们了。
连我们可能会把他们的先头部队吃掉都想不到?
不,他们能想到,但他们不认为我们有这种战斗力。
因为他们始终没搞清楚和他们作战的是什么人。
他们以为,在他们认为的舆论场所占据了优势,甚至是压倒性的优势,他们就可以控制真理了。
可以说,搞错了对手的性质,这注定了这帮家伙不可能成功。
怀着智商上的鄙视,我感觉我的血液在沸腾。
又是一场上百人的混战,这对从小最多只和几个同学打过所谓“群架”的我来说太刺激了。
而且,我这是在以正义的名义做事情,这种在道德上的优势支撑下的暴虐,让我几乎忍不住立刻就要冲出去了。
会所那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仿佛在配合这帮假警察撞击电动门,声浪一次高过一次。
让你们先嚣张着吧!
我眼角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今天晚上,我将打出我未来道路上的第一步!
轰的一声,孱弱的电动门在几十个人的撞击下终于倒塌了。
假警察们欢呼一声,我听得出来,他们血液里的暴力因子也被yin诱出来了。
打砸抢,这是绝大多数人在被人挟裹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出来的事情,这和文化程度没有关系。
“冲!”我听到,那帮假警察里,盾牌后面,有人再高声下令,“冲进去,钱不会少你们的……奖金不会少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好,什么都有!”
破门而入,烧杀掳掠?
这和小日本有什么区别?
我骤然暴怒,我觉着,此刻让我一棍子砸死那个喊话的砸碎,我一定不会犹豫。
“打!”壮汉拍了拍我的肩头,我紧咬牙关,从胸腔里喷出一声号令。
仿佛对垒的两军狠狠撞在一起了一样,面前盾牌迎面扑来,我竟做出一个疯狂的让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来。
我高高地跳了起来,冲的那么狠,跳的那么高,竟跳过了一米多高的盾牌,整个人猛扎进了对方的盾牌阵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