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很高兴,但也很迷茫。
她实在闹不明白,对她那么好的我,和刚才抡起铁管毫不留情地残忍的那个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我。
她被吓着了。
从小到大,就算在学校里有什么不公正的待遇,家长去之后,那都是慢条斯理地跟学校讲道理,这么毫无顾忌地出手揍人,她这是平生第一次遇到。
但这不妨碍魏嫣然的欢喜,内心中仿佛有一道门被忽然打开,原来,解决问题还能是这样的方式啊。
那个女班主任也吓坏了,她是冷漠的,从来都是跟随厉害的一方走的人,既然校长要收拾一个小姑娘,她自然要去充当帮凶,因为在她看来,校长既给她好处,每个月有上万块钱的额外收入,又是在望海大学这一片很吃得开的人,跟着给肉吃的人有什么不好?
至于对学生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这女人是从不考虑的。
这年头,谁还为别人考虑那么多?
可她现在怕了,来了一个既不讲理,又蛮横的一塌糊涂的人,动不动就打人,那是冲着把人往死了打去的,她怕死。
而且,一个电话打出去之后,这女人也听出来了,我根本不怕望海大学,我有对付望海大学的本事,或者说是后台。
学生们的家长,纷纷接到了这个女老师的电话,女老师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好。
我拿起电话,对一个家长说:“到辅导班来一下,你家孩子,我家孩子,都快被人脱光了拿去当礼物了,再不来,你家的事情你去解决。”
对方先是愕然,继而勃然大怒:“好,感谢你,我马上就到!”
听起来,这还是一个很有些权力或者社会地位的人,口气中充满了颐指气使。
这很好,会为了自家孩子考虑就好。
“就这么说,”我把电话还给那个女老师,淡淡道,“别给我动手的机会,你知道,我对你很瞧不起,也很厌恶。”
女老师到底还是有点羞愧之心的,没敢跟我的目光对视。
长头发也慌了,叫道:“给你三百万,你不要再追究了。”
三百万,的确不少。
不过,来历不好说的钱,我会受?
一脚踢在他嘴巴上,踢掉了两颗门牙,长头发惨叫着,赌咒发誓要告我。
“跟黑社会勾结,等着吃枪子吧,告我?信不信杀你全家?”我知道,恶人就必须由恶人来对付,对这种红王八蛋,我不介意当一个恶魔。
长头发一愣,我问一个打手:“知道这小子家在哪,对不对?”
对方不说话,我一铁棍砸在他脑袋上,满教室的人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魏嫣然打了个哆嗦,张了张嘴,想劝我不要这么残忍。
我用铁棍指着第二个打手:“自己说,还是让我动手让你说?”
该打手犹豫着,似乎在考虑。
我毫不犹豫又是一铁棍,砸碎了他的手指头。
来到第三个打手面前,我还没说话,这人就崩溃了。
长头发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于是我都知道了。
长头发倒也光棍:“我认栽,一切责任我承担,放过我家人。”
我狞笑道:“我很乐意放过你老婆孩子,但我有一些朋友,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放过。”
长头发抬起头,满脸是血,目光里充满仇恨,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这个辅导班我给你,这是我的条件。”他说。
我呵呵一笑:“也是小辫子吧?要是我对你家人不好,你就反咬一口对不对?当我傻啊?放心,你的家人,只要没惹着我,我不会跟他们过意不去。只不过,这份产业嘛,估计会有很多人垂涎吧,作为第一继承人,或许你家的人有能力守住你这份家业也说不定。”
长头发打了个哆嗦,他是老油条了,不是小流mang,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吧,我这番话,别人听起来是挺对他仁慈,既不夺他的家产,又不找他家人报复,可长头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政府里有背景,而且,我那么笃定,看起来这几个黑社会分子,肯定是要连累他在监狱里多蹲几年了。
黑道上也认识人,这就可以保证我在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时,还要跑前跑后去找人手。
最重要的是,我够心黑手毒。
望海大学是个靠山,可这个靠山现在看来是靠不住了。
政府里他也有靠山,但最近几乎都被一网打尽了。
这么着急把魏嫣然开除出这个辅导班,不就是为了捏住别的人,要做好反咬一口的准备么。
可我现在把那些学生的家长都叫来了,长头发知道,他没法蒙混过关了。
我坐在讲台上,笑呵呵地给长头发出主意:“我给你想个办法,你可以把你的这个学校转给别人,作为条件,对方必须干掉我给你报仇,你觉着这个办法怎么样?”
长头发苦笑一声,爬了起来,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满脸的肌肉剧烈抽搐着,半晌才说:“我也是混过的人,我不会给你报复的机会的。我儿子还小,老婆能养活,正当的收入不愁吃喝,无非就是这个半吊子学校被关闭,被收回,损失这点,我还负担得起。但要是我想报仇,岂不是给你斩草除根的机会?”
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魏嫣然,长头发这会儿也不敢再有什么心思了,但他不知道我和魏嫣然的真正关系,挑拨了一句道:“别告诉我,你没那个狠心。”
我大笑道:“不不不,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下死手,真的。”
长头发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我是在不给别人留我的把柄,这他是明白的。
魏嫣然跑了过来,抓住我的袖子,低声道:“姐夫,你可别犯法。”
我摸摸小丫头的头发,笑道:“什么犯法不犯法的,我啊,就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就得给你找回公道,别的就不想那么多了。”
美少女顿时喜笑颜开,眼睛里满是羞涩的柔情蜜意,大眼睛散射出来的光芒,仿佛都要化成一股春水把我包围起来了。
“姐夫对我真好!”她娇声说,鼻子有点堵,听声音,似乎被感动了。
然后,我对打完电话的女老师道:“让我们家魏嫣然罚站,这件事你知道吧?”
犹豫着,女老师害怕地后退了半步,点了点头。
“鞠躬,道歉,自己丑自己两巴掌。”我知道,在这些小年轻眼里,什么道歉都不如让这些个老师自己抽自己嘴巴来的痛快。
女老师还在犹豫,我淡淡道:“要么我会把报复在罚我们家魏嫣然的那个老师的招数都用在你身上,套麻袋,找到你们家泼油漆洒狗血,要么自己抽自己,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你想就这么万事大吉?”
别说那女老师本人,就连全班学生都哗然了。
自己打自己耳光,简直就是把这个老师的尊严扔在地上用脚踩啊。
女老师没敢再犹豫,放好手机,左右开弓对着自己的脸狠狠抽了两巴掌。
魏嫣然到底有些不忍心,但这件事不能由着她来。
小丫头在望海没有朋友,同学也在排斥她,与其用什么仁义道德感化别人,不如用残暴震慑别人,尤其对这些未成年人更应该如此。
几个打手还在哼哼唧唧,他们跑不了了,这一点他们自己也很清楚。
门外,有下课的辅导班老师和学生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我没工夫理会他们,一群冷漠的看客而已,连进来看看的胆量都没有,猪羊一样的人,没必要在这些人身上花费力气。
没多久,家长们接二连三地到了,看到趾高气昂的长头发和一帮打手半死不活,班主任的脸肿的很高,都吓坏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多家长平时接送自己家的学生,对魏嫣然这个漂亮至极,也挺有礼貌的美少女还都有印象,一听我是魏嫣然的家长,都围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笑道:“还是问问你们家孩子吧,说起来跟一帮小孩,我不应该计较,但没办法,年纪小小的就学会卖身,被我们家魏嫣然阻止了之后,居然狼心狗肺地排挤起小丫头来,我只能来解决这件事了。”
有心急的家长,一把抓过自己家的孩子就审问了起来。
在这种环境下,没一个中学生敢再有隐瞒。
哭声渐渐蔓延开来。
有家长扑上去对长头发就是一通厮打,连那个女老师也被两个女人抓住头发又扇了几个耳光。
该!
我心里冷笑,目光一一看过那几个长的比较漂亮的小女孩,她们对我是怨愤的,甚至憎恨的,可没有人敢和我这个“暴徒”对视。
所有人都在低头。
我猜的没错,这些能供得起艺术生的家庭,就没几个是家境一般的,有的家长是政府部门的公务员,还有点实权,有的是做小生意的,甚至还有一个是望海某个区的办公室主任。
接下来的事情根本不用我出面,这些家长有关系的找关系,没关系的当场表示拿钱,一定要把这个辅导班打倒才行。
和我通过电话的那个,很巧,他就是那个办公室主任。
听他家孩子说我打电话给纪委,顿时眼睛一亮凑了过来。
递来一根烟,主任说:“老弟你好,这次多亏你了,说起来我们都要好好感谢你啊。”
这家伙所在的那个区,正好是沈晴她们公司的所在地,我觉着,能跟一个办公室主任拉上关系,这对沈晴也是有利的。
于是,我提起了沈晴的那个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