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且仔细说来听听。”夜青珏突然觉得此事有些玄妙。
“那孤蜀太子有些震怒,说是我们大周舍不得将人远嫁,所以安排了人来将公主截回,说他们去救公主时公主便与那贼人一同跳下悬崖。孤蜀太子还将公主的两个婢女一并遣送回来。”
“那两个奴婢现在何处?”
“此刻正关押在邢部大牢里。”
“洛王此事交由你一并去审。”说完又指了指礼部侍郎,“你且回了孤蜀太子,此事大周必定会给孤蜀一个交待。”
正如洛王爷所愿,由皇上亲自下旨要他来督办此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遇到了正要去面见皇上的肃亲王。
“六哥可是去见皇兄?”洛王爷率先同他打了招呼,心里却有些不痛快,此时正是穆宸落难之时,肃亲王又素来记仇,怕是会找些不痛快生出些事非来。
“正是,洛王还请一同去。”说着肃亲王便做了个请的动作。
“既然六哥找皇上有要事相商,我就不打扰了,正好也有差事要办。”
“哎,不急。想必我要禀告之事七弟也会有兴趣的。”
见肃亲王执意如此,夜青尧也不好过分推拖,况且此时还未可知肃亲王所说何事,若是不利于宸儿,也好有个对应。
“既然如此那我便与六哥走一遭。”
“皇上肃亲王与洛王爷在外求见。”王公公从殿外走了进来。
“洛王爷?朕不是刚差他去办事了么?这肃亲王又来捣什么乱?”夜青珏剑眉微蹙,修长的手指在眉心的位置轻轻按了按。
“这…。奴才不知,只是这肃亲王向来很急,说是有要事禀报。”
“罢了,传进来吧。朕且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待到肃亲王与洛王爷再次进入昭阳殿时,夜青珏早已恢复了如往日一般英明神武的睿智模样。
“臣弟叩见皇上。”
“不必多礼,都免了吧,不知道肃亲王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何事要与朕说?”
“回皇上,臣听闻恭顺安固公主出事了,便派自己府上的人去寻找,想帮着出点力,尽快找到公主以免皇上忧心。”
“如此倒是辛苦肃亲王了,只是眼下这件事朕已经交给洛王处理了,若有什么发现告诉洛王便可。”
“臣弟明白,只是眼下有一件事,只怕洛王也未能做主。”
“说重点,朕不想听你那九曲心肠的话。”深邃的眼中透着烦躁,似乎这肃亲王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会要他好看。
“遵命,是臣弟愚钝。臣弟在那断崖上搜查时发现了此物。”
肃亲王说完便将手中的物件交到王公公手里,王公公接过后眼中满是惊讶,却也不担耽隔片刻,便立马递到皇上面前。
夜青珏那王公公递上来的东西拿过来一瞧,方才还一副烦躁的神情此刻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振奋。但显然这种振奋并不来源于高兴,而是一种求之不得后复又发现的情绪。
“你说这玉牌是在哪里发现的?”
“回皇上,是在恭顺安固公主跌落的断崖处发现的。”
随着肃亲王的回答,夜青珏一反常态的并没有震怒,而是将手中的玉牌递给了洛王爷。
“洛王你可认得这玉牌?”
洛王爷将写着“君院”两个字的玉牌接在手中时,便已知晓这便是他亲手交给穆宸的那块。只是如今这玉牌掉落那便更确定她与四哥真的跳了下去……启初并不十分相信孤蜀的话,而如今却再也找不到否认的理由和借口了。
“洛王?”夜青珏冷冷的出声提醒着走神的洛王爷。
“是臣弟失礼了,臣弟头一次见到这玉牌,着实不知道是谁家府院的护军因此才想了很久。”
“府院护军?洛王为何以为这是府院护军?”
“回皇上,这玉牌之上清楚的写着君院二字,由此断定是府院护军罢了。”
夜青珏半眯着双眼直视着洛王爷,只见洛王爷一脸平静并没有什么破绽可以寻的出来。只是这君院军自己已寻多年未果,如今穆宸出了事这护军便又现与世。
况且当初先帝诸多子嗣之中能有希望与自己争夺皇位的便是洛王爷,如今再现君院军怎么能让夜青珏不怀疑此事与他有关。
而肃亲王见自己的计划并没有实现,便想着如何能让皇上将心思拉回来。
“启禀皇上,洛王不知也属正常,当年臣弟也是偶然一次听先皇提起才略有些印像。那时臣弟且尚未成年,洛王并不知晓也属正常。”
听了肃亲王的话夜青珏觉得说的也有几分再理。更何况当初洛王若手握君院军他这皇位也未必坐的如此顺当。
只是眼下除了在外流放的,能在皇城中的王爷寥寥无已。若不是肃亲王与洛王,那么便只有他了。
“御亲王何在?”
“回皇上,四哥他外出游历了。”
“哦?是么?何时离开皇城的?”
见皇上如此一问,洛王爷便知道皇上已然疑心到御亲王身上了。
“回皇上,御亲王是在月初便离开了皇城。”
“可有说去哪里游历?”
“这…臣弟不知,四哥他一向如游云一般当真难探知四哥心意。”
“洛王所说不错,御亲王一向自视甚高又不喜牵绊。只要他说是离开皇成外出游历,至于是否是真的外出游历倒叫人摸不出头绪不可探知。”
洛王爷心下一惊,皇上此话接与不接都是错漏。若是否认便说明御亲王没有离京,若是承认便算是认同了皇上的话。到那时只怕是当真百口莫辩。
“皇上说笑了,若是他日四哥回来,皇上可要好好管管四哥样洒脱的性子。”
“朕听闻御亲王素来与穆宸交好,怎会赶在穆宸出嫁之时出去游历也不相送一番么?”
洛王爷面上一红,顾作一番吞吐之势最后怅然而道“有道是回看世间苦,苦在求不得。想必四哥也是伤情。”
洛王爷故意将御亲王思慕穆宸之事说出来,这样一来便足可以盖过为何两人素来交好,却又在穆宸出嫁前便离开了皇城的原因。
而皇上素来对穆宸有意,自然就会对穆宸事事皆多有留心,既然留心想必就会对御亲王的心思有所了解。此时此景将这番话说出来倒也应了时,给了夜青珏一个合理的解。
“到底是个没娶媳妇的人,一个大男人说这些事竟也能害臊起来,看来应该抓紧办了你与凤三的亲事。”
“皇兄莫要笑我,臣弟不过是之于这风月之事上素来不上心罢了。”
见夜青珏竟能与自己玩笑起来,想必是信了自己方才的那个理由,心里倒也放松下来。
“肃亲王此事有功,只是公主一事朕已经交由洛王处理了。这玉牌暂且放在朕这里,若无其他事你们便退下吧。”
“是,臣弟不打扰皇兄休息。”说着肃亲王与洛王爷便从内殿退了出去。
刚退出大殿肃亲王便眼神不善的看着洛王爷,想不到如今这小子竟然也有忤逆自己的一天,若不是当时靠着自己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哪里有他今日这般得意。
“本王竟小瞧了洛王爷,当真是在皇上面前露了脸。”
“六哥说的哪里话,莫要折煞了我,我如今在六哥这里替六哥做事,皇上安排何事不过是给六哥个面了罢了。”
“哼,今日之事明显便是那御亲王所为,你何故要帮他说话?你可还记得你是在替本王做事,若无本王,你不过一介散闲王爷,年俸都少的可怜。”
肃亲王已然恼怒说话也不挑地方,更不忌讳着彼此的身份,便这样直接羞辱起洛王爷来。
洛王爷就算心中愤恨眼下也只得将这口气吞下去,“六哥说的哪里话,我这也是保全六哥,怎的六哥竟看不出来。”
“休要胡言,那玉牌与本王并无瓜葛。”
“六哥糊涂,如今只单凭一块玉牌便说是御亲王的,若他日御亲王回来当真是外出游历到那时六哥要如何收场?难道六哥想让皇上定个兄不友弟不恭的罪名么?况且此事又涉及孤蜀,难保不是有人从中作祟,就算六哥心中有了计较也要从长计议才好。”
肃亲王琢磨着洛王爷说的也有些道理,此事若不是十拿九稳的指证是御亲王当真容易让他反咬一口。如此想来方才自己倒有些冲动。
“老七,六哥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就因为我将你视作自己亲信,所以见你为别人说话之时难免气急些。方才六哥说了些混账话,还请老七莫要放在心上。”
肃亲王向洛王爷说些软话,以后少不了还要利用洛王爷,此时若与他闹僵若他直接归顺皇上或者御亲王总归是对自己不利的。
“六哥不必如此客气,臣弟与六哥自小一同长大,自然了解六哥脾性。”
“如此便好,我府上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也就不耽搁你办皇上办差了。”
“恭送六哥。”
肃亲王走后,洛王爷便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方才离开,将身子直直的挺在那里,倒叫人看了有些心疼。
“洛王爷可离开了?”
“回皇上,刚离开不久,洛王爷一个人留在那里一脸的落寞。”
“肃亲王向来居功自傲,以为朕对洛王爷必定会有嫌隙所以便也不把洛王爷放在眼中,眼下瞧他是可用之人,也不过是当洛王爷如一条忠犬罢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
“且叫他们相互猜忌好了,还不到朕出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