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宸看着眼前的两驾马车又好气又好笑,转过头去一脸窘相的看着御亲王,好在御亲王并未有什么其他的异样相反的,看到穆宸转过头来看他冲着她笑了笑便起身上了马车。
穆宸也只好做罢,负气似的率先上了马车。玄澈有种奸计得逞般的快感随着穆宸身后也上了马车,刚坐在里面似是想起什么,复又掀开帘子问道“初七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回王爷,还未曾有什么消息。”
听罢,玄澈便放下帘子坐了回来。
“初七可是有什么事?”听到两人方才言语之间似乎提到了初七的名字。
“恩,我派他去办些差事,所以这些时日都会是初九陪在身边。”
“哦。”提到初七难免又让穆宸想到初五和兰香,眼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好不好,转念又想到,如今人在洛王爷那里总归应该是好的吧。
“想初五了?我们加快脚程不出三日便能到大周。”
“怎么会这么快,当日我们足足行了七日左右才到了燕赫。”
“你那时随行的人太多,要顾及每个人行进的速度,自然不会很快,而眼下我们都是坐在马车上,又一味的只为赶路,自然与那时不同。”
提起那个时候玄澈下意识的不去说穆宸出嫁这两个字,只是用那时候来代过,想来这件事终究是让自己觉得不舒服。
但在穆宸看来却是相反,穆宸以为玄澈介意自己曾要嫁与孤蜀而觉得不痛快。心里也说不出的失落,索性便转到另一边去不再理会他。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谁也不主动开腔说话,除了休息时用些水和干粮两人皆像没有瞧见对方一样。
现下休息的时候穆宸便跑去找了御亲王聊天,玄澈只是看着那翩然离去的身影暗自叹息着。
“王爷,属下瞧着穆姑娘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子,想来也能理解王爷的苦处,王爷何不就与穆姑娘说明白。”初九看到王爷的样子,自是心中担忧。
“终究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才使她有此劫难。”
穆宸虽然和御亲王来聊天,但说到底心中还是放不下玄澈。时不时的用眼睛瞄过去,正发现他和初九到是有说有笑的,顿时心里不是滋味,想来玄澈眼下只是不想理自己罢了。
“闹别扭了?”御亲王将穆宸的小动作全然看在眼里,皱着眉也望向洵王的方向。
“原是我自己高看了自己,以为不管我经历过什么他都不会介意,竟不想是我自做多情了。”
看着穆宸鼓着脸负气的样子,御亲王觉得好笑,正对上玄澈在远处投来的视线。御亲王便笑笑故意将手放在穆宸的背上轻轻拍打起来。
“我瞧着洵王并非是那种拘泥于世俗之人,或许这其中有所误会也说不定。”
御亲王虽然隔空与玄澈暗底里较着劲,但嘴上还是为洵王说了好话。虽然他不喜欢洵王这个人,但他对穆宸如何自己是瞧在眼中的,既然两人都存在着误会,他也只好刺激洵王一下。
“你不必为他说好话,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穆宸还不至于为了这些事情就消糜起来。”将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石子扔了出去,发泄心中的郁闷。
“这才是我认识的宸儿,什么事情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恩,待会我要和你同乘,离他远远的才好。”
穆宸只想着逃避方才那种尴尬的气氛,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现在看起来却有一种退而求其次的味道。
御亲王宠溺的眼睛里微微闪烁一下,便很快恢复如常。知道自己是想多了,穆宸也断不会如此。“宸儿想在哪里便在哪里。”
只一味的沉浸在生气的情绪中的穆宸自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落在玄澈的眼中。让他不禁觉得她果然还是在怪自己,与旁人都无异,只有对待他的事情才有些情绪的。
两人就这样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生着闷气。再次启程的时候穆宸当真没有回到先前的马车里,而是同御亲王同乘。玄澈只认为此时她怕是也不想看到自己,便也没有多加阻止。
见到自己坐在了御亲王的马车上,而玄澈连问都没有过问一下,更是觉得心凉似冰。一路上也未曾与御亲王过多说话,只是兴致缺缺的低着头摆弄着自己衣角上的花边。
快入夜的时候他们便找了家客栈投宿,第二日再次启程。两人就这样别扭着一直到了快到大周的时候。
因着玄澈的私宅不方便让外人知道,先前雇佣的车夫便提前被遣散回去,这样两驾马车便只留下一驾。初九坐在外面驾马自是不必考虑的,但玄澈与穆宸还有御亲王三人便要同乘在一处。
御亲王自是无所谓,只是穆宸苦闷着小脸跟在御亲王身后上了车,而看到穆宸苦着一张脸的时候玄澈的面色便黑了几分。
初九一早便传信给初五,所以初五便早早的回到了洵王的私宅里等着穆宸他们的到来。
正心焦如焚的初五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响,便断定是王爷他们回来了,急急的从院子里出来探看起来。
看清驾车之人后,初五便面露喜色应上前便问道“王爷和小姐可在里面?”
听到初五声音的穆宸早已将和玄澈之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不待马车停稳便着急下去,好在玄澈手快将穆宸扶住。而御亲王欲扶住穆宸的手停在半空之中,人便已经被洵王轻拥了过去。
穆宸眼下自然顾不得这些,掀起车帘冲着初五便叫道“初五,我回来了。”
“小姐,快让初五看看小姐可有伤到哪里?”初五小心的将穆宸扶下马车,仔细查看着穆宸的身体是否有异样。
“没事,我哪里都没有受伤,倒是你们好不好?快和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洵王与御亲王倒是无奈的对视一眼,倒底是个女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容易忘事。
好在初五并没有同穆宸一般欢喜的过了头,见到自家王爷总归是还没有忘记行礼。
“初五见过王爷,属下办事不利还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如今你的主子并不是我,责罚不责罚的看你主子的意思便是。”玄澈将问题抛给穆宸,原本初五是有失责可是如今这情形看起来,若是他真的罚了初五,怕是穆宸对自己的意见会更大,便借了初五这个机会与穆宸化解一下。
穆宸心领神会的瞧了玄澈一眼,便把初五扶了起来。“你跪他做什么,如今才是你的家小姐。”说着便把初五带进院子里。
玄澈心里笑着,表面上却还是一幅寻常的样子,知道穆宸这是原谅了自己,不然也断不会带着初五径自走进自己的院子里来。
相聚的欢乐很快便被另一种气氛所取代,当穆宸问初五兰香的时候,气氛便陷入一种禁若寒蝉的境地中来。
“初五?我问你兰香呢?”见到初五失神,穆宸伸手推了推她,复又问了一遍。
初五瞧着穆宸的样子,回过头去又看了看洵王。只见洵王会着初五摇了摇头,初五便知道此事定是让洵王压了下去没有和穆宸提及。
“小姐怎的一见面就问兰香好不好?也不问问奴婢好不好么?”初五故作吃味的样子,想将穆宸的注意力转移。
“想不到初五竟也有这般小女儿娇的样子,我原以为初五整日里的习武都已经百毒不浸了呐。”
“小姐回来后,嘴皮子倒是越发厉害了,以前常常调笑阿衡他们,如今却又来嘲弄奴婢。”
“说到阿衡也不知道她现下如何了,左不过跟在大哥身边应该还过的去,倒是你和兰香。兰香的病可好了?”
绕了一圈的话题又被绕回原点,任凭初五如何想避开兰香的话题穆宸最终还是问了起来。
御亲王早前初五和洵王之前看出了端倪,想必这兰香怕是不在了,众人不想让穆宸知道罢了。
“宸儿,你肚子饿不饿?行了这样久的路,现在我倒觉得有些饿了。”御亲王不动声色的吸引着穆宸的注意力。
“我…”穆宸刚想回答御亲王的话,却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
“是不是兰香出了什么事?每次我提到兰香你们都会将话题转开。初五,你和我说实话。”
初五不安的看向洵王,试图寻个借口。
“初五,如今我是你主子,你既然还恋着旧主便回到他身边去吧。”穆宸这句话说的语气十分冷洌。倒不是真心的想为难初五,只是初五这般情况显然是有事瞒着自己,想向洵王寻求支援罢了。
“初五不敢,既然跟了小姐,自然不会做出什么背叛小姐的事情。”
“那就如实说出来。”
“小姐,奴婢…。。”说兰香死了,这样的话叫初五如何说的出口,她不是不知道小姐对兰香的情谊,兰香去了自己是如何伤心,便可知道今日的小姐得知消息会如何,一时间卡在那里进退两难。
“罢了,初五,你还是照实了说与你家小姐听吧。”御亲王了解穆宸的性子,此事本就瞒不住,瞒的越久怕是对她的打击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