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然到了次月,距离和亲的日子所剩无已。洛王爷却没有为穆宸带来什么好消息,每每差人来的时候也只是安慰着穆宸。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脆弱,只是穆宸并非是脆弱的人。早在自己认定会被指婚和亲的时候便想要为自己拼一把。
“小姐,今日教习姑姑们便要回宫复命去了。”
“恩,算下日子也快到了,你们且替我好好送一送姑姑们。切莫失了体面。”
“奴婢知道了。”
一直到教习姑姑回宫向皇上复命之时,皇上也仍未等到穆宸的臣服,哪怕只是一句话也好,他也必定不会让她远嫁孤蜀。
看着这些回来复命的人心中一阵烦躁,按例询问了几句便叫人都退了出去。
“皇上,今晚还是照旧宿在薛妃处么?”王公公瞧出皇上的心情不好,看了看时辰,便小心的试探着。
“也好。”
“奴才这就去叫人准备。”
“等等,算了,朕去看看梅妃。”
王公公刚退后没两步便被皇上叫住,又改去梅妃处。王公公愣随即明白过来,眼下皇上正忌讳着穆姑娘的事情,薛妃又与穆姑娘有几分相似,此时自己却提了宿在薛妃那里,当真是这差当的越发回去。
“奴才遵旨,这就着人去准备着。”王公公冲着身旁的夏公公打了个眼色,夏公公便一溜烟似的去给梅妃道喜去了。
这个时辰玄澈也刚刚赶到西凉皇宫,一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的赶路,来不及整理仪容便直奔皇上的寝殿。
“奴才给洵王请安。”
“不必多礼,可是我父王身体有恙?”
“这个…。皇上就在里面,还请洵王进去瞧瞧吧。”
寝殿中的西凉王并没有卧病在床,相反再得知洵王马不停蹄的赶回西凉的消息时一反往日里的严肃之态,露出难得欣慰的笑容。
“你总算没有叫朕失望。”西凉皇的语气里透着一丝骄傲,像是在赞赏玄澈能如此之快的回来。
“父皇十二道圣旨连催孩儿回宫,不知可是父皇哪里不适,或者是我西凉可有要紧的事发生?”
“赶回来的这样急,先喝口水缓一缓,朕再与你细说。”
皇上身边的公公闻言立刻上前为洵王递了杯茶,洵王也未做他想,接过后便一饮而尽。
西凉皇见洵王已将茶水饮下便开口说道:“朕若不以十二道圣旨逼你回宫恐怕你此时还在大周为那个女子费劲心力的周旋。”
“难道父皇就是为了让儿臣回宫才连发这么多道圣旨?”玄澈的眼中蓄起一抹冷意。
“朕知道你心里惦记那个大周女子,若她是寻常女子你娶回府里做个侍妾也无不可,就算你立为侧妃父皇也是不会反对的。”
见玄澈并不回应脸色却有些缓和,又继续说道:“如今那女子是被孤蜀挑中的女人,我西凉怎可自降身份的与之相争。更何况父皇早就听说那女子心机颇重,这样的女子将来如何能辅佐你?”
“既然父皇无恙儿臣便放心了,至于儿臣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妃,儿臣心中自有定夺,不劳父皇忧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洵王,记住你的身体,这是你和朕该有的态度么?”西凉皇厉声呵斥着玄澈,眼里多了一丝凌厉之色。
闻言玄澈便觉得好笑,极其放肆的轻呵一声。“呵,那儿臣倒想问一问,身为一国之君竟逛骗儿臣回来,这是国君该做的事么?”
“放肆,是朕平日里太纵了你。不管如何,这段日子你便老老实实的待在你的洵王府,无事不要外出,朕会派人加强对你府上的巡逻。”
西凉皇交待下去之后便不再去看玄澈,以他对玄澈的了解,必定知道此时的玄澈已然如斗兽一般,是谁都不能安抚的了的。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够允许他以身犯险。孤蜀尚未放在眼里,但却没有能力与大周抵抗。
如今大周与孤蜀燕赫皆有姻亲,只唯独剩下一个西凉。本就惹的大周并不十分痛快,周皇此人又十分多疑。此时更是万万不能挑起两国纷争。
“父皇这是要囚禁儿臣么?”语气中的寒意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随你如何去想,直到孤蜀顺利和亲之后,朕自会撤了那些碍眼的人。”
“儿臣只说一句,父皇切莫高看了你所派去人。”
“朕岂会不知道到你的本事自然早有准备,你方才所喝之茶,朕命人在里面加了些软筋散。你且就当这几日好好休息罢了。”
“来人,送洵王回府。”
西凉皇大手一挥寝殿之中便出现一支精兵,洵王想做抵抗却也只是徒劳,方才喝下的软筋散现在已然是到了发挥药效的时候。
只觉得手脚酸软竟用不上一点力气,就这样眼睁睁的任由他人将自己押送回府,这还是玄澈从小到大头一遭遇到的耻辱。
回到洵王府,府外已被皇上派来的人重重围住,想要冲出去已然是不可能的。
“初九,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天之内必须要将这软筋散的解药送到本王面前。”
“……属下遵命。”
明日便是和亲的正日子,因穆宸以公主的身份出嫁便被提前一日接到皇宫中。
皇上特意指了蓬莱阁给穆宸居住,蓬莱阁地处太掖湖中心岛屿,有小船送往。宫中所空闲的居所众多,可皇上却独独赏了这里给穆宸住。一来是这里幽静不与外界有所接触也算是与孤蜀有个交待,二来穆宸也不必因要在内宫出嫁而接触到后宫中人。
入夜,夜青珏在王公公的引路下来到穆宸所居的蓬莱阁。守宫之人见到皇上亲临都忙着行了礼。
穆宸坐在屋内看书,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但却未有所动,只是一味的读着手中的书。
“什么书看的这样入迷,朕来了都不曾察觉。”
“臣女给皇上请安,不知道皇上深夜前来可有何旨意?”面对夜青珏穆宸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你可是在怪朕?若你后悔了…。”
未等皇上将话说完,穆宸便开口将皇上的话冷冷打断。“皇上多虑了,臣女怎么敢,能为大周尽力是臣女及家中莫大的荣耀。”
皇上见她口气不好,自然知道她心中的不快,也不与她计较。穆宸也是打定了皇上如今不会将她如何,因此在皇上面前也便没有先前那诸多避及。
“你可知道洵王已被西凉国君召回,此时只怕是不能脱身。”
眉光若有似无的挑动一下,便很快的就恢得了方才那般清冷的模样。
“皇上漏液前来,就是与臣女来说此事的?”
“如今能救你的人早已将你抛弃,你还如此执迷不悟么?”
夜青珏走到穆宸方才坐过的地方随意坐了下去,好整以暇的看着穆宸,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难过抑或是失望的神色。
“将臣女册封为公主之人和将臣女指婚和亲之人皆是皇上。臣女也只当是为国远嫁,何来被人抛弃之说?”
“朕知道你的性子倔强,却未想到你竟如此顽劣。朕今日来并非与你斗嘴,只是朕眼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肯归顺与朕,明天自会有人代你和亲。”
此时的夜青珏早已失去耐心,他不信眼前这个女人竟能反抗他到如此地步,宁愿远嫁也不愿归顺与他。
穆宸忽的一笑,笑语嫣然婉若桃花般明艳照人。“若穆宸臣服与皇上,皇上打算给我个什么名位呢?”
“你想要什么?”夜青珏只觉得眼前的穆宸十分夺目,笑眼盈盈的看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也不禁温柔起来。
“若我说穆宸贪心想要这独一无二的位置,皇上也能给我么?”
“皇后并无过错且是朕的发妻,朕自然不会许你皇后的位置。”夜青珏皱着眉,不曾想这穆宸心性竟如此高,妄想后位。
“皇上此言差矣,穆宸所说独一无二的位置并非后位,而要皇上为了穆宸遣散后宫三千。”穆宸说的极其认真,一点也不似是玩闹一般。
“放肆,你这是仗着朕对你有几分好感竟然敢如此同朕讲话。”
“臣女不敢,方才是皇上问了臣女所愿,臣女不过据实回答罢了。若是皇上不能给臣女所想要的,那么还请皇上就此放手。”
“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以为就凭你的身份若无指婚就算嫁到西凉,洵王会立你为妃?就算立你为妃他府中又怎会只有你一人。”
夜青珏此刻明显的有些怒气,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让穆宸甚至觉得有些快意。
“皇上不必动怒,若洵王心中有我,就算只是个没有名份的侍妾穆宸必定也会心甘情愿,穆宸此生追求的便只是一心人而已。”
夜青珏动手将穆宸扯入怀中低沉着嗓音对穆宸说“别逼朕!”
“呵,皇上这是做什么?”
穆宸眼中一闪而过的满不在乎的神色彻底激怒了夜青珏。身为男子也好,天子也罢,都不能允许一个女子如此轻视自己。
加重手中的力道将穆宸固定在怀中,另一只手则扣住穆宸的俯身吻了下去。
冰凉的唇瓣在穆宸的唇上划过让穆宸惊诧不已,抗惧的扭动身体想要将夜青珏推开却换来更紧迫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