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刻钟还未见有人回来,穆宸心里便有几分不安,忍不住想上前去看看情况,却被一旁的初五拦下,附在穆宸耳边嘀咕起来。
“小姐这林子本就古怪,如今已进冬月这林子到了晚上居然还能起这么大的雾障可见四周必有活水。这么冷的天还能有活水那么就只有地下水与温泉水了。如果当真如此,那此处必定是会有很多野兽活动。”
“你方才当真听到什么声音?”
“奴婢听的不十分真切,但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奴婢猜想着是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看看再说吧。”
话音刚落,便从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声,紧着便是狼的叫声。
“真的有狼,真的有狼啊。”
大家早已那声惨叫及狼的吠声吓的乱作一团。手里握着的火把在手中颤抖起来。
“所有人听令,保护公主。大家不要跑散。”穆萧将系在腰间的剑拔出剑鞘。银色的亮光在透着火光在夜色中闪过,着实让人安心一些。
“再去几个人看看什么情况,务必小心。”
被点名的几个人小心翼翼的向森林深处走去,刚出发没几步,便被先前那一拨回来的人撞个满怀。
先前出去的人有五名,可这会儿回来的却只有三个人。身上的铠甲早已被撕成不样的条状挂在身上,一片血肉模糊的样子。其中一个更甚者则少了半个手臂。
“穆将军我们的确遇到了狼群,那两个孤蜀战士都被狼叼走了。”
“怎的你大周将士悉数回来,而我孤蜀将士便被狼叼了去?”孤蜀的将士们有着明显不信任的情绪显露出来。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没看到我们也有受伤的么?”
两边开始争执起来各不相让,而孤皇北却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言,似乎也在斟酌这件事的真实性。
时不待人,还未等到他开口狼群便逼近过来。黑夜中数只冒着绿光的眼晴在树林中闪烁前进。
“有眼睛,有眼睛。”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大家都向一起靠拢,狼怕火光。”穆萧指挥着众人。
孤蜀人却未有一点靠近的意思,穆萧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穆宸护在中间,也不管孤蜀的死活。
狼群逼近后,穆宸暗自算了一下竟有八只之多。均有牛犊大小,毛发疏松。张着腥盆大口,时不时的引颈长嚎。
那领头的狼许是畏惧火光,也许是方才入腹两人所以并不急着扑过来,绕着周围走了几圈后就端坐在穆萧的对面像个王者一般与穆萧对峙起来。
“穆将军要不要我们先下手?”
“先看看再说。”
动物就是动物,与穆萧对峙了一会后,许是察觉出这里并不是好的突破口,便改了方向。
说来也算机敏,那狼竟也懂得声东击西。看着好像要向穆萧这里冲过来,半路却改了道扑向孤蜀那边。其余七只狼看到头领进攻之后,便火速应援。
孤蜀人先前只以为狼群一心围困穆萧本就做了袖手旁观的打算,如今这样被突袭显然是避之不及,片刻之间便已经吃了亏。
不幸被狼捕获到的人瞬间便被那畜生咬了脖子,温热的鲜血喷射出来。狼见了血后更是红了眼睛,一跃而起蹦的极高便向孤皇北冲了过去。
许是察觉出孤皇北不好对付,三五成群的便将孤皇北团团围住。孤皇北到底也是个太子,此时面对狼群的围攻倒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保护太子,保护太子。”
孤皇北的护卫们想突破到狼群中间试图将太子保护起来。这一举动引的那头狼十分恼怒,飞扑而上便将那冲过去的护卫的手臂生生咬断,叼在口中反复甩了几次便丢在地上。
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口鼻之中噗嗤噗嗤地喷射着白气。那护卫失了手臂疼痛不已抱着自己在地上直打滚。而头狼似乎并不满足,竟用尖锐的利爪将那护卫的腹腔直接剖开。
浓郁的血腥之气蔓延开,有些受不住这血腥之气的宫人们早已呕吐不止。
“大胆畜生,看本太子今天就让你命毙于此。”
面对头狼此般挑衅孤皇北也故不得许多,心里只想着要尽早除掉这畜生。因此出手极快,扑上来的狼被孤皇北砍去了前爪,呜咽起来,引的群狼相继嚎叫起来。
夜里本就安静,如今这群狼一起发生这样的悲鸣之声更让人觉得惊悚不已。
“太子还不让你的人靠过来么?”穆宸看着身染鲜血的孤皇北,也不知道那血究竟是狼的还是他本身的。
“大家慢慢靠在一起。保护好公主。”孤皇北知道此时并不是负气的时候,自然会以大局为重。
狼群里有狼受了伤,头狼自然被激怒,像是认定了孤皇北一般,竟也不管旁人只一味的向孤皇北扑去,其它的狼也如同这头狼一般。
孤蜀将士将孤皇北围在中间避免太子受到伤害。狼群几番攻击下来,伤了许多将士,但却也未伤得孤皇北半分。
头狼显然恼怒不已,竟也晓得破釜沉舟。伏跃与半空之中,想要从人群上空贴近孤皇北。众人见这畜生似人一般聪慧,心里都忌惮着生了忌讳。再对付头狼时竟也有些力不从心。
群狼效仿此法,如此突袭个三五次之后明显的人在体力上已经开始有些不济。
“小心!”穆萧急急的喊了一声将孤皇北推开。
但手却比声音反应更快一些,举剑便向那飞跃过来的狼刺了过去,剑入半分那狼便跌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便没了气息。
看着倒在地上的狼,孤皇北此刻仍觉的心有余悸。若不是方才穆萧及时出手相救,想必自己此时非死即残。
“快就趁现在,头狼死了剩下的便好处理了。”
穆萧的声音打断了孤皇北的思绪,片刻之后便将剩下几只狼轻松解决。没了头狼的带领,这些狼便也断了生的意识。
满地狼藉,残缺的尸体与狼的尸体交错在眼前,只让人觉得一阵反胃,浓浓的血腥的味道久久不肯散去。
“来人,将这清理一下。”孤皇北安排着人手将死去的将士尸体找了个地方埋在了一起。
“方才多谢搭救,就算本太子欠你一个人情,若他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直管开口便是。”
“太子不必客气,方才那般情景换作是任何人穆萧都会出手。”
面对穆萧的冷淡反应,孤皇北也不想自讨没趣便转移了话题。
“明日一早便能过翻过这里。到那时送亲使便可回朝了。”
“往后的路程还请太子照看好恭顺公主。”
“这是自然,本太子必然会安安全全的将王嫂带回孤蜀。”
听到孤皇北的话穆萧便没在回应,径自离开,将穆宸扶到一边坐下。
“你可有吓到?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再休息一下吧。”
穆宸摇摇头顺了顺自己的前胸,将那股反胃的感觉向下压去。“折腾了这么一下,早就没了睡意,只是眼下这血腥味弄的有些反胃罢了。”
穆萧急忙帮着穆宸拍拍后背又将水袋递给她,“喝些水缓缓吧。此时不易移动,只怕要将就一夜了。”
“我无事大哥不要担心,早些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恩,那你也休息一会。”穆萧见她并不大碍后才稍稍安心离开。
“小姐,你看下雪了。”兰香手里捧着方才飘落下来的雪花,很快便在手中化开。
“是啊,入冬这样久了,今日终于下雪了。”穆宸也伸出手将雪花接到手中。
“奴婢去多拿几件衣服来给小姐盖上。这样的环境里,又遇到下雪,怕是后半夜不好过呐。兰香你赶紧多捡些干树枝来。小姐跟前的火可千万不能灭了。”
做好一切之后,穆宸便缩在火堆前。后半夜的温度本就低一些,又赶上下了雪自然是冷的人直哆嗦。所有人几乎是三五成群的抱作成一团。
“你们两个也过来,我们抱在一起,这样暖和些。”
穆宸抬起手将身边的初五和兰香拉的更一些,三个人挤在一起取暖。
“小姐闭目养神即可,这个时候千万可别睡着了。”
初五将穆宸身上盖着的斗篷又往上拢了拢,小声的叮嘱着穆宸。这样冷的环境下若是真的睡着了,不冻死也要生病的。
“那初五陪我聊聊天吧,兰香你也别睡。”
“这个时候好想念阿衡做的糯米甜粥啊。”兰香有些迷糊的说着。
“看你这馋嘴的样子,这个时候还想着甜粥。”穆宸被兰香的样子逗的禁不住乐了起来。
“小姐为何要将阿衡留在府中?”初五看着穆宸若有所思的问些。
“想来你比我更早发现了阿衡的心思,当初我收留她不过是见她可怜 ,如今她有更想去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强留着她,更何况以我眼下的处境未必跟着我就是好的。”
“只是奴婢旁观瞧着大公子他,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心思。”
“我大哥他这个人,向来心思都放在建功立业之上,从小又生活在军营之中,自然不会留意此事,况且阿衡又是我院子里的人,大哥自然不会留心她。”
“那小姐还将她留下?”
“我只是帮她一把,后面的还要看她自己…。初五我实在有些困。”
初五将干树枝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尽量暖和一些。“小姐实在困的话就休息一会吧,初五在这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