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瑞腹部中剑,痛的面部扭曲。
他双手握住剑刃,冷眼看着陆子吟道:“呵呵,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荒谬的理由。剑兰城独居于此,你以为皇上回让咱们安稳活着骂?他控制了幽州之后,立刻就会向剑兰城发难。”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剑兰城,为了你们,可父亲居然骂我忘本!我不想让你们执迷不悟,我有错吗?”
他双目血红,似乎也动了气,冷声道:“你是嫡子,你一生下来,不需要争抢,所有懂你都是你的。可我呢?不管我做的多好,父亲都不会在众人面前赞扬我,也不会以我为荣,甚至还会因为我抢了你的风头而责罚我。”
“就算你离家出走,父亲时常念叨的还是你。就连叔伯们,提议让我接替城主之位,也被父亲回绝了。哪怕我再优秀,父亲心中,我永远都不如你。”
陆之瑞想起那些过往,只觉得胸口想堵了一块巨石。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公平一点?我恨父亲,我更恨你,有种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会让你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让你有家不能回,让你永远只能活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陆子吟咬牙切齿,想要一剑戳死他。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
陆氏叔伯们听到消息火速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陆子吟要杀陆之瑞的情形。三个叔伯一拥而上,一掌震开陆子吟,将陆之瑞给救了起来。
陆之瑞捂着染血的伤口,虚弱道:“多谢叔叔伯伯们,否则,我今日定会死于此贼之手。”
陆家这三个老头立刻围住陆子吟道:“你杀了父亲还敢回来。陆子吟,今日,我们定要清理门户!”
三人联手,陆子吟根本不是对手。
他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与自己的亲人为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熠与洛芷嫣立刻现身,道:“诸位且慢!”
陆子吟看到两人,心中颇有些安慰。
“你们是什么人?”
这三人看到秦熠与洛芷嫣,以为是陆子吟请的杀手,皆严阵以待。
洛芷嫣“噗嗤”一声笑了:“这就是你的叔叔伯伯,也太糊涂蛋了吧。”
三个老头脸色聚变。
喝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然言语无状!”
洛芷嫣挑眉道:“不是吗?你们说陆子吟弑父,请问,他为什么弑父?这剑兰城下一任城主本来就是他,他有什么理由去杀人?”
对面其中一人道:“我看他是不服管教,所以才杀了他父亲。”
“冲动杀人?”洛芷嫣摸了摸下巴,做思索状,“他跟他父亲有什么矛盾吗?我想唯一的矛盾是陆子吟离家不归,而城主年迈,想要他回来接替城主之位,娶妻生子安顿下来。这算矛盾吗?这不是父母催婚最常见的事儿吗?”
“陆子吟并非残暴之人,当下就算反感,他可以摔门而去,可以再次离家出走,未必需要杀人。”
洛芷嫣看着三人,一字一句道:“如今陆子吟已经远远强过他的父亲,他想走,城主未必拦得住他。你说,若你们是陆子吟,会如何?”
三人听了这话,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陆子吟也是他们看着长大了。
人很机灵,又善于迂回。
说什么也不可能冲动杀人啊。
陆之瑞见情况不妙,立刻道:“陆子吟离家这么多年,性情大变也是有的。再说,他父亲本就不和,因为一句话杀人也未必没有可能。更重要的是,我们亲眼看见他抱着父亲的尸体。”
洛芷嫣抓到了他话中的漏洞。
反唇相讥:“你也说,你们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陆子吟抱着城主的尸体。谁也没亲眼看见他杀了城主,换句话说,也许你们进来之前,城主已经死了。”
陆子吟在背后,朝秦熠眨了眨眼睛:“舌战群儒啊,你媳妇儿厉害。”
秦熠脸上也是欣赏的笑容。
没想到,洛芷嫣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三个老头想想当时的情况,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过,既然不是陆子吟杀的,为什么一进门,陆之瑞就斩钉截铁的说是陆子吟杀了人。
陆子吟适时开口:“只怕是有人贼喊捉贼。”
他抱拳,朝三位叔伯道:“你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人,你们想必心里有数。今日我回来,就是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也要为父亲沉冤昭雪。不能让他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你想如何?”
其中一个叔叔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
毕竟那死的也是他的兄弟。
他自然不想放过真正的凶手。
其他二人犹豫不决。
没想到,陆之瑞道:“既如此,那就开棺验尸。我倒要看看,铁证如山,你如何抵赖!”
那伤口,他用的十多年前父亲送给陆子吟的三菱剑,这剑十分别致,制造出来的伤口也很好辨认。
只要仵作一来,定能还原真相。
到那时,只怕陆子吟百口莫辩。
众人的意见初步达成统一,于是,叫了仵作,一同到了主院而去。
进了主院,那俩小厮已经醒了。
两人只觉得脖子酸痛,还没弄明白怎么睡到了地上就见主子们都来了,吓得立刻跪在一旁请安。
众人都没理会二人,直接上前开棺。
没想到,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了一块玉佩。
那玉佩正是陆之瑞的。
众人见之大惊,陆之瑞却猛地看向了秦熠,这玉佩为何会在这儿,想必这位很清楚。
当日他被霹雳弹扎上逃亡,回来之后发现玉佩丢了。
当时,他以为东西是在河里丢的。
没想到,竟然被秦熠给捡到了。
看来两人之前就已经来过这里了。
陆之瑞向来聪明,而且应变能力很强,他也没否认,直接道:“这的确是我的东西。父亲一死,我思念深切,想着将玉佩压在父亲棺木之中,以表孝心。”
三个老头听了纷纷点头,赞叹陆之瑞仁孝。
洛芷嫣却听得一阵撇嘴。
怪不得陆之瑞能在剑兰城活的风生水起呢,原来是有三个糊涂蛋保驾护航。
她清了清嗓子:“世事如何,还是等仵作验了尸再说吧。”
陆之瑞有恃无恐。
其他人则紧盯着验尸的仵作。
没多久,那仵作便道:“验出来了,死于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