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小冷问之前的管家，杨振国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哀伤。
本能的抬手抽了口烟，才发现已经自己烧完了。周小冷见状立刻起身再掏出两根：“多着呢，没事！”
“谢谢。”再次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就那么存在肺里良久才缓缓吐出：“田白光之前是三个。”
“嗯。”重新回到座位的周小冷，微微点头表示听到。
杨振国却依旧迟疑了片刻才继续道：“第一个是以前跟着我闯荡的小弟，我们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所以把会所交他手里我挺放心的。”
“不过，唉！”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说来也巧，张强给我找了个女管家，说是借我的手刺激刺激对方。当时和张强关系不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嗯？”周小冷闻言微微一愣：“这有什么值得叹气的？”
“你不知道啊！侦探。”杨振国苦笑一声解释道：“我把那臭小子安排到南方，专门给我盯着商品外销的路子。结果这小子赚了点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杜芳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冷哼一声：“我看你们是一丘之貉，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你这些年还知道自己是谁么？哼！”
“我！”杨振国顿时被怼了个哑口无言，讪讪点头内心不由感慨着：真是一家人进一家门，怼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周小冷却微微一笑追问道：“怎么了？”
“在边境线搞私活。”双眼不由闪过一丝惋惜神色：“想玩电视里黑吃黑那一套，结果他那个菜鸟哪是人家对手！”
听到这里，周小冷不由皱了皱眉：“死了？”
“嗯！”杨振国嘴角带着一丝苦涩：“整艘船20多人，他带着一个小弟想去单刀赴会，结果会没赴成拉了18个垫背的。”
风险越大利益越大，但前提是能保住命才行。不然命都没了要钱有个屁用？那玩意擦屁股都嫌硌得慌。
不过已经是好些年之前的事了，现在再感慨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罢，周小冷立刻点了点头再次追问道：“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下意识的重复了周小冷的话，杨振国才舒了口气笑道：“四个管家里唯一一个女的，就是张强介绍过来的。也就她最后嫁给了穆应龙。”
这件事杜芳并不知道，此时听到杨振国这么说，让她心头不由一惊。夏婉儿就是第二个管家？
再次深深看了杨振国一眼，杜芳的眉头一时间皱的更紧了。
穆应龙可是刘大富最信任的人，身边跟这个曾经杨振国的管家，莫非刘大富一点都不知道？
可能吗？
这时，周小冷回头看着杜芳眨了眨右眼，才再次转回去点了点头接话道：“我知道，她叫夏婉儿，在你那里没干多久。”
“侦探你。”杨振国顿时一呆，周小冷却颔首一笑：“张强的案子是我办的。那时有幸认识了刘大富，后来又认识了穆应龙。”
“好吧。”听到周小冷的解释，杨振国顿时恍然。
而周小冷则继续微笑着扬了扬下巴：“关于夏婉儿这个女人，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杨振国一愣，略作沉思后皱着眉婉拒道：“这个女人非常聪明，而且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她在那个年龄眼光就这么好。可惜一直照顾家庭，不然肯定是个巾帼英雌！”
“英雌？”周小冷听到这个稀罕称呼，不由随之赞叹点头：“这个评价挺客观的，那么第三个呢？”
这时，杨振国的脸色顿时一暗，甚至双眼竟有些微微泛着湿润：“第三个，那是我亲侄子，大哥大嫂都走得早，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大哥做苦力把我养到十四岁呀！我。他。”
看到杨振国的表情，根本不用杜芳再做什么分析，周晓一眼就看到了显而易见的哀伤。
再次皱了皱眉小心试探道：“难道，也死了？”
杨振国抬手抹了抹眼眶，强行擦拭掉即将夺眶而出的泪花。只是这一表情就完全说明了问题，而杨振国更是被哀伤堵住了喉咙，暂时已经失去了话语能力。
哽咽，抽泣，却每次当泪水即将流出来时，抬手就快速擦拭干净。刚开始还是用手，可当手掌手背全都湿润以后，就索性直接用袖子了。
价值近十万块的名牌定制西装，一时间竟成了最昂贵的擦脸布。
可周小冷二人却并没有制止，也没有任何无意义的安慰。杨振国心头这处伤口，还不知道已经隐藏了多久。
能够通过眼泪发泄出来，无论对杨振国还是对他们俩接下来的问话，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杨振国大半辈子都是强者，人前指点风云早就成了习惯。虽然心头这股悲痛依旧浓郁，但心情稍稍缓解就立刻强行停住了泪水。
这一举动让周小冷不由暗暗点头，果然，能做到杨振国这个地位，就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隐藏情绪已经成为了本能，快速调整状态更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既然杨振国已经自己调整好，那周小冷也就可以继续了：“你侄子是怎么死的？在哪里？”
“他是会所管家。”杨振国闻言神色略显冷意：“我送他去M国学习企业管理，顺便也能在那家会所实习锻炼一下。结果！”
眼睁睁看着杨振国再次流出泪水，可这次却连擦都没擦。只是仰头看向周小冷继续道：“五年前在即将回国的时候，还没到飞机场就被撞死了。”
听到这里，周小冷顿时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之处：“查了没？”
“查了。”杨振国不由再次冷笑一声：“每年我都会打电话去问这件事，可那边只给我一个结果：正在调查！”
“调查他妈呀调查！”突然，杨振国怒目圆睁咬牙大吼一声：“这帮滚蛋肯定在打马虎眼！可是，可是我，我！”
周小冷见状立刻起身，来到杨振国身边拍了拍对方肩膀：“好了，你的意思是说，侄子死后这个田白光才成了你的新管家对吗？”
“嗯！”杨振国顿时重重点头。
接着，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仰头看着周小冷惊呼一声：“侦探你，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