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京城时,太子正坐在御书房内焦躁不已,听闻二、五皇子双双同意罢兵、接受两州自治,顿时猛地一拍龙案,脸上的愁容散了大半:“好!太好了!母后果然料事如神,这两个废物,果然只顾着自己的好处!”
皇后端坐在一旁,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哀家早说过,他们看似与陈平安亲近,实则各怀鬼胎,在皇位面前,兄弟情分根本不值一提,如今稳住了青州、兖州,咱们就能集中全部精力,对付陈平安这颗心腹大患。”
太子重重点头,语气愈发急切:“母后,眼下就等突厥那边的消息了!只要左贤王点头同意出兵,咱们就立刻让周泉的禁军加急进攻,再联合突厥兵马,前后夹击,陈平安就算有二十万大军也抵挡不住。”
“此事不能等。”皇后放下佛珠,眼神锐利,“立刻再派一名使者,带上双倍的重礼,还有北境三城的地契,亲自去见左贤王,告诉他,只要他能出兵助咱们除掉陈平安,不仅地契即刻生效,日后朝廷还会每年给突厥送万石粮草,绝无虚言。”
太子当即应下,连夜挑选心腹使者,备齐重礼,让其星夜赶往突厥王庭。
三日后,突厥王庭,左贤王的大帐内,烛火摇曳间,映着帐内堆积的金银珠宝,正是朝廷使者带来的重礼。
左贤王坐在主位上,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弯刀,听使者说完太子的条件,眼底闪过一丝满意,却故意装作犹豫:“陈平安手握北境大军,战力强悍,本王若是帮你们对付他,怕是要折损不少兵力,这北境三城与万石粮草,是不是太少了些?”
使者早有准备,立刻躬身道:“左贤王放心,陛下说了,只要事成,除了这些,还会将北境的盐铁贸易权,也交给左贤王打理,更何况,左贤王与陈平安之间,本就有旧怨,之前您想借拓跋月之事推自己上位,却被陈平安一直压着,至今没能撼动北平王的位置,如今正是您报仇、夺权的好机会啊!”
这话恰好戳中了左贤王的痛处。当年他本想借着拓跋月的婚事,拉拢陈平安,再趁机除掉北平王,可陈平安却只利用他削弱了北平王的势力,之后便处处压制他,不让他染指王庭核心权力,这份不满,他憋了许久。
左贤王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声,猛地拍了拍案几:“好!本王答应了!陈平安那小子,早就该收拾了!你回去告诉太子,三日内,本王会发动叛乱,除掉北平王,之后便带五万突厥骑兵,南下与你们汇合,一同对付陈平安!”
使者大喜,连忙躬身谢恩,连夜赶回京城复命。
待使者走后,左贤王立刻召来心腹将领,低声吩咐:“北平王近日病重,一直待在自己的帐内,身边只有百名护卫,今夜三更,你带三千精锐,悄悄围住北平王的大帐,不留活口,事成之后,本王会以‘北平王病逝’为由,接管王庭兵权,到时候,突厥就是咱们的天下!”
“王爷英明!”心腹将领躬身应下,转身便去安排。
三更时分,突厥王庭内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兵的脚步声在帐外回荡。
左贤王的精锐突然发难,手持弯刀,悄无声息地围住了北平王的大帐,帐内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乱刀砍倒,惨叫声很快被夜色掩盖。
北平王躺在床上,听闻外面的动静,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闯入帐内的左贤王一把按住。
左贤王握着弯刀,抵在北平王的脖颈上,眼神狠厉:“北平王,别怪本王无情,这突厥王的位置,你坐得太久了,也该让给本王了!”
北平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左贤王:“你、你背叛突厥,迟早会遭报应!陈平安绝不会放过你的!”
“陈平安?”左贤王冷笑一声,手起刀落,“等本王帮大乾新帝除掉他,这天下,谁还能奈何得了本王!”
刀光一闪,北平王的身体倒在床榻上,鲜血瞬间流的满地都是。
他擦了擦刀上血渍,眼神没有半分犹豫,对着心腹将领沉声下令:“立刻带五千精锐,去北平王的部族营地,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斩草要除根,绝不能留后患!”
“属下遵令!”心腹将领领命而去,不多时,北平王部族的方向便传来哭喊与厮杀声,夜色里,火光冲天,左贤王站在帐外,听着远处的动静,眼底只有冷漠,想要坐稳突厥王的位置,就容不得半分心软。
次日一早,突厥王庭的帅帐内,各部首领早早赶来,却迟迟不见北平王现身,议论声渐渐响起:“怎么回事?北平王今日怎会迟到?”
“昨日见他还在处理事务,莫非是病情加重了?”
就在这时,左贤王身着镶金铠甲,手持象征王权的狼头令牌,大步流星走进帅帐。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两侧,反而径直走向主位的王座,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径直坐了下去,将狼头令牌重重拍在案几上。
“左贤王!你敢以下犯上!”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北平王的附属部族首领,他猛地拍案起身,指着左贤王怒喝,“这王座是北平王的位置,你也配坐?还不赶紧下来!”
左贤王淡淡一笑,语气满是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急什么?本王坐这里,自然有坐这里的道理,北平王昨夜病重不治,已然薨逝,临终前,他亲手将狼头令牌与王位,都传于了本王。”
“不可能!”那首领脸色涨红,厉声反驳,“昨日我还去见了北平王,他虽有病痛,却绝无性命之忧,你定是杀了北平王,假传遗命!”
他这话一出,帅帐内瞬间炸开了锅,其他首领也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怀疑。
一直坐在角落、眯着眼似睡非睡的右贤王,也猛然睁开眼,眼中满是锐利,刚要开口训斥左贤王,左贤王却先一步拍了拍手。
“啪!啪!”两声脆响后,帅帐两侧的帐帘突然被掀开,数百名手持弯刀的精锐士兵蜂拥而入,将帐内的首领们团团围住,刀光映在众人脸上,气氛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