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眉头瞬间皱起,语气里满是不耐:“如今金军已退,城头忙着修补,有什么事不能在府里说?本太子刚歇下,不去!”
他本就对陈平安不满,此刻陈平安没来拜会自己,反而竟想让自己去见他?
为首的亲卫脸色 微沉,想起陈平安“不愿来便绑过来”的命令,语气多了几分强硬:“殿下,王爷有令,此事紧急,需得您亲自到城头商议,还请殿下莫要为难属下,随我们走一趟。”
“为难你们?”太子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本太子乃大乾储君,岂容你们这般呼来喝去!陈平安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太子指手画脚!你们回去告诉他,要议事,让他亲自来城主府见本太子!”
身后的一名亲卫上前一步,沉声道:“殿下,王爷说了,您若不愿去,属下四人便只能奉命,将您绑去城头。”
“绑我?”太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得脸色涨红,指着亲卫们怒吼,“你们敢!本太子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储君动粗!信不信本太子回朝后,治你们一个以下犯上的死罪!”
亲卫们虽有顾虑,却不敢违逆陈平安的命令。
为首的亲卫不再多言,对着身后三人使了个眼色,四人立刻上前,动作干脆利落。
太子身边的内侍刚想上前阻拦,就被亲卫们一把推开,摔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本太子!陈平安!你想谋反吗?”太子又惊又怒,挣扎着想要挣脱,可亲卫们皆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力气极大,很快就用特制的麻绳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殿下,得罪了。”为首的亲卫语气依旧恭敬,却没有半分松动,对着身后的士兵示意,“护送殿下前往城头,路上莫要让殿下受了伤。”
士兵们上前,一左一右“扶”着太子,太子虽拼命挣扎、高声怒骂,却根本无济于事,只能被强行架着走出偏厅,朝着燕西城头的方向而去。
沿途的士兵和百姓见此情景,都惊得停下脚步,窃窃私语——谁也没想到,九王爷竟真的敢对太子殿下动粗,这城头之上,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太子被架着往城头走,玄色锦袍上沾了尘土,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散了几缕发丝,模样狼狈不堪,却仍没停下怒骂。
路过城主府门前的广场时,不少帮忙搬运粮草的百姓围了过来,见太子双手被绑,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议论声逐渐四散而开。
“那不是太子殿下吗?怎么被绑着了?”
“看这架势,是九王爷让人绑的吧?难道是因为之前战事的事?”
“听说之前太子殿下急功冒进,好多将士都死在金军手里了……”
这些议论声飘进太子耳中,让他又羞又怒,挣扎得更厉害,对着围观的百姓怒吼:“都给本太子闭嘴!一群草民,也敢妄议储君!等本太子回朝,定要治你们的罪!”
可百姓们虽不敢再高声议论,眼神里却没了往日的敬畏,反而多了几分疏离,燕西城的百姓亲眼看着将士们浴血守城,也知道太子的失当之举给城池带来了多大的危机,此刻见他这般跋扈,心底早已没了对储君的敬重。
亲卫们不再理会太子的怒骂,加快脚步朝着城头走去。
刚登上城头,太子就看到了站在城头上的陈平安,对方一身素色锦袍,腰间悬着那根刻着“训”字的玄铁鞭,正低头看着城下清理战场的士兵,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平安!”太子挣脱开亲卫的手,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却被亲卫及时拉住,“你竟敢绑本太子,难道真的想谋反吗?!”
陈平安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太子身上,没有半分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普通的失职将领,而非大乾储君。
他抬手示意亲卫们退到一旁,然后一步步走向太子,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训诫鞭,声音沉得像压了霜:“谋反?本王奉父皇旨意来支援云州,击退二十万金军,护得燕西城百姓安危,何来谋反之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头上尚未修补完的破损垛口,又看向不远处正在擦拭兵器、脸上带着伤痕的士兵,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倒是殿下,身为储君,反而急功冒进、导致将士死伤惨重,燕西城险些失守,数万将士埋骨沙场,要不是你我大乾会是这般境地?你凭什么,敢说本王谋反?”
太子被问得一噎,却仍强撑着辩解:“本太子只是想尽快平定燕州,不过是一时疏忽罢了!再说,本太子乃储君,就算有错,也轮不到你一个你来教训!你快解开本太子,不然等本太子回朝,定要在父皇面前参你一本,让你身败名裂!”
“一时疏忽?”陈平安冷笑一声,抬手摘下腰间的玄铁训诫鞭,鞭身被晨光一照,泛着冷冽的光,“殿下的一时疏忽,是数万将士的性命;殿下的一时疏忽,是燕西城数万百姓的安危。至于你说的轮不到本王教训,你看这是什么?”
他举起手中的训诫鞭,声音陡然提高,不仅让太子浑身一震,也让城头上所有的士兵都看了过来:“父皇赐我此鞭,亲口下令,让我替他教训教训你,以正军纪!今日,本王便替父皇、替那些战死的北境将士,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失职的储君!”
城头上瞬间安静下来,士兵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目光落在陈平安和太子身上,有人眼底满是期待,有人则带着一丝紧张,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必将震动整个大乾。
“陈平安你敢?我是储君,父皇根本不会下这样的命令,你在欺君。”太子疯狂怒吼着。
他根本不相信文德帝会下这样的命令,真是这样那样他太子的面子岂不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往后他那还有一点身为大乾储君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