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平安，眼神里满是挣扎，却又带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陈平安的唇，带着几分生涩，几分颤抖，却没有退缩。
陈平安的身体彻底僵住，唇上的柔软让他心跳加速，他看着拓跋月眼底的泪水与坚定，心中的不忍与怜惜渐渐压过了顾虑。
他知道，自己此刻若是拒绝，或许会伤了拓跋月，更会让她对自己彻底失去信任，让突厥与北境的关系再生裂痕。
最终，他没有再推开，只是轻轻抬手，拭去了拓跋月脸上的泪水，低头，回吻了她。
屋内的酒香渐渐变得浓郁，烛火摇曳着，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天刚蒙蒙亮，合安城外的校场上已鼓声震天。三万北境骑兵列阵整齐，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只等陈平安一声令下，便奔赴虎牢关。
眼下左贤王已除，突厥之乱暂平，京城的太子与周泉十五万大军才是最大的威胁，必须尽快赶回虎牢关，与徐世忠汇合。
陈平安身着铠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正待下令出发，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他回头一看，见右贤王率领一队突厥骑兵赶来，身后还跟着整齐的队伍，显然是早有准备。
“镇北王，且慢！”右贤王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陈平安马前，躬身拱手，语气郑重，“本王听闻王爷要赶回虎牢关，特派一万突厥精锐骑兵，随王爷一同前往！”
陈平安愣了愣，随即摇头拒绝：“右贤王，不必了。突厥刚经历叛乱，族人还需安顿，这一万骑兵留在突厥，帮你收拢旧部、稳定局势才是要紧事，虎牢关的战事，本王自己能应对。”
他并非不信任突厥骑兵，只是深知此刻突厥的处境，左贤王虽死，残余势力仍在，各部族人心未稳，若是带走一万突厥骑兵，突厥极有可能再生乱子，到时候反倒会拖了后腿。
右贤王却不肯放弃，上前一步，语气愈发恳切：“王爷，正因为咱们如今是互帮互助的兄弟部族，才更该同进退！虎牢关之战，关乎北境安危，也关乎咱们突厥未来的安稳，若是王爷败了，太子与皇后掌权，突厥迟早也会被朝廷清算，我突厥部族出一万骑兵，既能帮王爷撑撑场子，也能让北境将士看看，突厥与北境是一条心，往后也好更亲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突厥的安顿，本王已安排好了，加上月公主回去协助，足以稳住局势。这一万骑兵都是精锐，早年跟着北平王打过不少仗，战力不弱，定能帮王爷分担战事，绝不会拖后腿！”
陈平安看着右贤王恳切的神色，又想起昨日庆功宴上“兄弟部族”的约定，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
他知道，右贤王此举，既是想帮他，也是想让突厥与北境的联系更紧密，这份心意，他不能拒绝。
沉吟片刻，陈平安终于点头：“好！既然右贤王如此有诚意，本王便答应你。”
右贤王大喜，看向整装待发的一万突厥骑兵朗生道：“儿郎们，到了了虎牢关，一定要展现我突厥部族的风采，决定不能给本王掉链子。”
“是！”一万一万突厥骑兵同声道，声音震的地面微微颤动。
陈平安点头，随即翻身下马，走到不远处的拓跋月面前。拓跋月身着素衣，神色平静，却难掩眼底的不舍，昨日之事后，两人之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如今刚要并肩，却又要暂时分离。
“我回突厥安顿族人，你在虎牢关，务必小心。”拓跋月声音轻轻的，伸手替陈平安理了理铠甲的系带，动作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温柔。
陈平安看着她，心中一暖，轻轻点头：“你也一样，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立刻让影密卫传信给我。待虎牢关战事平定，我便去突厥看你。”
拓跋月脸颊微红，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转身走到右贤王身边，准备随他返回突厥部族。
陈平安重新翻身上马，目光扫过校场上的将士，高声下令：“出发！前往虎牢关！”
“杀！”三万北境骑兵与一万突厥骑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陈平安一马当先，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朝着虎牢关的方向疾驰而去，尘土遮天蔽日。
东方敬与段冲则留在合安城，段冲负责整顿城内守军，加固城防，防备左贤王的残余势力反扑，东方敬则留在城主府，处理合安城的民政事务，安抚城内百姓，同时协调北境与突厥之间的物资互通，为陈平安的虎牢关战事做好后方支援。
而拓跋月则跟着右贤王，率领剩余的突厥部族士兵，朝着突厥王庭的方向返回，她要尽快收拢北平王的旧部，安抚战乱后的族人。
夕阳落下，大军走了整整一天，人困马乏，陈平安下令在一处避风的山谷扎营，篝火很快升起。
谢青璃提着一盏小灯，穿过营帐间的通道，远远就看见陈平安站在山坡上，背对着她，望着远处的夜色发呆，身影在火光下显得有些孤沉。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打趣道：“怎么，又在发愣？该不会是在想拓跋月吧？”
陈平安闻言回头，见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拽进怀里。谢青璃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牢牢抱在怀中。
“我想谁，你还不知道吗？”陈平安的声音低沉，低头便吻了上去。
谢青璃起初还轻轻挣扎了一下，很快便软在他怀里，回应着他的吻。
回到陈平安的中军帐，灯烛被吹灭，帐内只剩下细碎的喘息与心跳。
一番云雨过后，谢青璃靠在陈平安怀里，手指轻轻划着他的胸口，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却没忘问起正事：“后天就要到虎牢关了，周泉的十五万大军还在城外，你到了之后，打算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