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随着文德帝龙精虎猛的声音响起,今天的早朝也正式落下帷幕。
陈平安刚走出大殿,就被两道身影拦住了去路,二皇子笑着拱手:“九弟留步,愚兄和五弟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前面街角有家‘听风楼’,咱们去那里坐坐?”
五皇子也连忙附和:“是啊九弟,方才朝堂上你把查案的差事让给我们,这份情我们得领,正好今日好好谢谢你。”
陈平安看着两人眼中掩不住的急切,心里早有明白了一切,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二哥五哥客气了,不过几句话,何必破费。”
“哎,这可不行。”二皇子不由分说拉着他的胳膊,“都是自家兄弟,哪能这么生分?”
“还是别了吧,二位哥哥刚接了如此重要的担子,我看你们还是尽快查案吧,别在因为小弟耽搁了,这可不好了。”陈平安故意再次拒绝。
二皇子上前一把拉住陈平安的胳膊,脸上挂着和煦的笑,“九弟,我们兄弟好久没见了,金泰正好叙叙旧,再说了不会耽搁查案的事,你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九弟,二哥说的是,正好我们兄弟在一起聚聚。”五皇子此时也帮腔道。
陈平安强压自己的笑意,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再不去,恐怕两位哥哥该说我不识抬举了。”
二皇子和五皇子脸上顿时露出笑意,立即拉着陈平安出了皇宫。
刚才走出大殿的太子,看着三人勾肩搭背的样子,心里顿时恼怒起来,同时也一股不安的=萦绕心头,二皇子和五皇子他倒是不害怕,即使两人联合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陈平安就不一样了,他没少在陈平安手里栽跟头。
看来尽快要让陈平安回北境,他在京城变数太多。
听风楼三楼的雅间里,桌上摆着几碟精致小菜,一壶温热的白酒。
二皇子亲自给陈平安斟上酒,目光落在他脸上,语气恳切:“九弟,不瞒你说,父皇下毒这事牵连甚广,我们兄弟俩虽领了差事,心里却没底,你在北境亲见父皇中毒模样,又护驾在侧,定知不少细节,能不能给我们透个底?”
五皇子也往前凑了凑,眼里满是期待:“是啊九弟,那李太医到底是受谁指使?父皇实在怎样中毒的?”
陈平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的宫墙,慢悠悠道:“北境之事仓促,当时只顾着护父皇脱险,细节倒记不太清了……”他话锋一转,指尖轻轻摩擦着杯沿,“只记得父皇当时腹痛如绞,脉象紊乱得厉害,若非我即使取回了百年蟒蛇胆给父皇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二皇子眉头微蹙,看出他是故意支支吾吾,便放下酒杯,开门见山:“九弟有话不妨直说,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我兄弟同心,若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陈平安这才转过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二哥明鉴,实不相瞒,我虽在京城,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北境的合安城,那城我付出了不知多少心血,一但建成价值不可估量,只是……”他叹了口气,“筑城需砖石、需工匠、需粮草,样样都得花钱,北境军饷本就吃紧,这笔银子至今没着落,我正为此发愁呢。”
这话一出,二皇子和五皇子对视一眼,眼底都闪精光,原来这位九弟是想要好处。
二皇子沉吟片刻,笑道:“九弟心系北境百姓,实在难得,合安城关乎民生,可你北境苦凉之地,想要建设一座城池,也属实不易……这样,愚兄先私赠五万两,权当是给合安城添块砖。”
五皇子立刻接话:“我府里虽不如二哥宽裕,也凑得出三万两!九哥放心,这银子三日内就送到你王府!”
陈平安眼中露出真切的笑意,起身拱手:“二哥五哥这份情谊,陈平安记下了。”他坐下后,神色收敛了几分,声音压低,“既然二哥五哥信得过我,我便说句实话,父皇北境中的‘急风散’,只是引子。”
二皇子、五皇子同时坐直了身子:“引子?”
“嗯。”陈平安点头,语气凝重,“父皇早在京城时,就中了一种慢性毒,名叫‘牵机引’,此毒无色无味,混入饮食中不易察觉,日积月累才会显毒,父皇刚到北境的时候都初现端倪,李太医借给给父皇治病的缘由,把急风散下到父皇汤药里,这才让父皇在北境突然发作。”
“牵机引?”五皇子惊得拍了下桌子,“太子竟敢给父皇下慢性毒?他疯了不成!”
二皇子脸色也沉了下来,指尖攥紧酒杯:“九弟确定?这牵机引……可不是寻常毒物,能弄到这毒,还能神不知鬼不觉下在父皇饮食里的,必定是父皇身边极亲近的人。”
“八九不离十。”陈平安端起酒杯,“父皇在北境时曾私下跟我说过,近来总觉精神不济,夜里多梦,当时只当是操劳过度,如今想来,都是千机引的征兆。”
他看向两人,“慢性毒最是磨人,多半藏在日常饮食里。你们查案时,不妨先从御膳房查起,采买的食材、掌勺的厨子、送膳的内侍,但凡跟父皇饮食沾边的,一个都别放过。”
二皇子和五皇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一丝兴奋。这线索太关键了!若能从御膳房查出牵机引的源头,太子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九弟这份情,我们兄弟记下了。”二皇子起身,郑重拱手,“御膳房那边,我们这就去安排,定不会让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五皇子也跟着起身,满眼感激:“多谢九弟提点,等查清此案,我们定在父皇面前为你请功,这合安城的银子,我们再想办法给你凑!”
陈平安笑着摆手:“都是为了父皇,为了大乾,二哥五哥不必客气。”
送走二皇子,五皇子后,雅间里只剩下陈平安一人。
他望着窗外飘落的几片枯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就该看御膳房里能翻出多少肮脏事了。
他要的从不是太子之位,而是北境的安稳,是和安城能真正立起来。至于京城这潭浑水,就让二皇子和五皇子去搅吧。
他只需坐收渔利,拿到足够的粮草银两,便早日回他的北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