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壮汉看到吴天霖来势汹汹的架势,顿时便吓的双腿打颤,连忙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眼见那些人狼狈的落荒而逃,吴天霖也不屑于再追过去,迅速回身询问:“你还好吗芥子,有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孙芥虽然摇了摇头却还是满头大汗:“只是腿伤逃跑不太方便,麻烦你了。”
吴天霖略微心安的低下头,可是却看到孙芥腿上的血迹已经渗透了鹅黄色的衣裳,那帮狗杂碎竟然这般粗鲁,当真该死!只杀两个到是便宜他们了!
“走,我们回家。”吴天霖轻轻将孙芥架了起来,手里提着东西又走了一段路才买到马车,两人好一番折腾方能回到府邸。
原本没想到会回来的如此晚,眼下再看竟已是日落西山,上官弦定是早早便回了。
吴天霖一进门就将买来的东西递给了秋伯,随后打横抱起孙芥就满府邸的大喊大叫:“师父!师父你快出来看看!”
“看什么?难不成看你把芥子带出去贪玩不归?你可知我在府里等了多久?”上官弦的话率先悠悠传来才见到他那抹白色身影,可他一眼便看到了孙芥腿上的血色:“这是怎么了!快进屋!”
上官弦迅速拿出药箱替孙芥更换满是鲜血的细布,吴天霖在一旁则帮着做事禀告情况:“想着多活动活动对芥子的腿伤恢复有好处,所以我就带她出去置办衣裳了。怎知突然冒出几个走狗竟然当街要抓走芥子,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孙芥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我并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抓我。”
上官弦快速止住孙芥腿上的血重新覆上细布,这才站起身,无奈盯着吴天霖将他上下看了个遍:“你就这样蒙着面和人家打了起来?”
“嗯...”吴天霖快速将上官弦两指间抽走的黑色丝帕抓了回来。
“芜城乃皇城,天子脚下你也敢到处瞎逛,不知说你心大好还是没心对。”上官弦重重的叹了口气:“少给我出去乱逛惹那些不必要的是非,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吴天霖被上官弦责备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得缩在一边伫立。上官弦见状也不再去管他反是回身看向孙芥:“后天宫里有迎接外邦来使的清音会,芥子可愿休息一天以后随我一同前去散散心?”
“愿意,芥子愿意。”孙芥想也不想的直接应下,只要能够和上官弦多呆一会儿,去哪又何妨呢。
吴天霖闻言有些震惊:“师父你要带芥子进宫?那可是皇宫啊,多危险!”
“你以为我似你这般鲁莽?”上官弦毫不吝啬的赏去一个白眼:“我自会看顾好芥子的安危。”
“那我呢!”吴天霖委屈巴巴的高声询问:“你们两个进宫了,我怎么办?”
上官弦挑眉看向吴天霖:“老实看家,等我们回来。”
“偏心偏心偏心,师父你!偏!!心!!!”
吴天霖可怜兮兮的声音不止环绕着整个上官府邸一夜,直到天明都未曾见有半分好转。
待到日头不那么火辣炙热的时候,吴天霖又一次遵从师命跑到了西厢房:“芥子开门,师父让我把你接过去换药。”
孙芥匆匆开门看到吴天霖还是不高兴的脸庞,见他气鼓鼓的脸颊,只得努力憋笑:“好了好了,我和上官公子也就去一天便回。你这人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还争风吃醋的啊,不让你去应该也是为了你好。”
吴天霖其实知道上官弦为什么只字不提不能带他一起进宫的原因,可孙芥那么急切回答要去的反应,让他难以忘怀。
两人一路没再说话的到了距离西厢房最近的书房,等候上官弦将药箱取来,孙芥的腿伤在上等伤药面前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伤罢了。
轻轻迈入点着清香的书房,仿佛朗朗的读书声也随之而来。
两排比人还高的书架上堆满了书卷,中间的桌子上却赫赫然放着一把古琴。孙芥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她两步靠近便仔细观察起来。若她所记不错,这把古琴和夜里见上官弦弹奏的那把并不一样。
孙芥一本正经的坐在古琴弹奏者的位置上,开口询问:“这把古琴是上官公子的吗?”
吴天霖听到询问,回过头扫了一眼古琴便得意的开口:“当然是师父的古琴~~芥子还不知道呢吧,师父可是名满天下的琴师,更有‘精绝琴仙’的美称。宫里凡是有大事必会请师父入宫弹奏,各王侯相府的家宴更是争相邀约。”
孙芥对于上官弦在众人心里的地位并不惊讶,毕竟那夜也是亲自感受过其中的奥妙:“那...上官公子在朝廷任职?”
“师父在朝廷任职?”吴天霖忍不住的浅笑起来:“就他,在自家府邸另辟竹院又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模样,怎么可能涉足朝廷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倒是有不少人想拉拢师父都被拒绝了才是。”
也是,孙芥赞同的点了点头,关于这事她早该想到才对。
低头看着面前的七弦古琴,孙芥闭目沉思回想着那夜上官弦弹奏时行云流水的动作,然后轻轻抬起手伸出纤细十指抚上琴弦,像模像样的双手开工乱拨了两下。
“铮,铮”两声琴音在书房响起,虽然有些刺耳到好在第一次便成功拨出了音,孙芥心满意足的浅笑着睁开眼睛。可是这一睁眼却着实吓得她险些向后栽倒...
不知何时,上官弦竟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他和吴天霖则全都用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孙芥。
孙芥见状连忙慌乱的起身行礼赔罪:“对不起上官公子,没经过您的同意便私自动了古琴,还请您责罚。”
上官弦怔愣了许久才伸出手,缓缓将行礼的孙芥扶起:“弹奏古琴乃雅事没有什么责罚一说,只是我这把琴...”
“师...师父...”吴天霖吃惊的吞了吞口水轻声询问:“这古琴在你这里,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不曾?”
“不曾,一直不曾响过。”上官弦轻轻走到古琴边抚了抚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