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长长的舒了口气：
“院长和先生们出面是最好，如此，孙家该是做不出什么乱子来的。”
沈钰流和沈采兰连连点头。
沈怀溪没有应声。
有斯言堂出面，孙家明面上自是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
但暗地里，孙家无绝不会放过自己。
沈怀溪眯了眯眼，看来还得回觅影阁一趟。
可……
她看了眼面前的三兄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嗯，又得半夜去才行。
正郁闷着呢，沈钰流啪的一声跪倒在地。
沈怀溪倒退两步，皱眉：“你做什么？”
沈钰流没有回答，而是先朝着沈怀溪狠狠磕了三个头，然后盯着绯红的额头，有些忐忑：
“姐姐，你可以收我做徒弟吗？”
沈怀溪愣了下，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以。”
沈钰流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不止沈钰流，沈初和沈采兰的表情也变了。
方才沈怀溪和孙啸虎比试的时候，他们兄妹三人还有吴沃娘已经暗搓搓的商量好了——
他们要拜沈怀溪为师。
但，谁是大师兄/大师姐，这事儿很重要。
四人一致决定用划拳的方式决定谁第一个拜师。
最后，沈钰流赢了。
沈初和沈采兰本来十分失望自己没法做沈怀溪的第一个徒弟，此刻见着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沈钰流，心里头别提多庆幸了。
沈钰流哀嚎一声：“为什么？”
“不想教。”沈怀溪道：“我也没什么可以教的。”
“怎么就没什么可教的了？”沈钰流皱眉：“你都会飞了！”
沈怀溪：……
那叫轻功，不叫飞。
不过，在沈钰流这样的弱鸡眼中轻功和飞该也是没什么区别。
沈怀溪不好多解释。
但……收徒弟是不可能再收徒弟的。
昨儿个大意之下收了凌双玄做徒弟，她后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就今儿个沈钰流和孙啸虎比划的那几下，沈怀溪觉得他的底子怕是和凌双玄不相上下。
她才不想拥有双份痛苦。
可……瞧着沈钰流这么沮丧，沈怀溪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忍心。
她想了想，总算是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法子：
“我的功夫都是朝着我爹学的，你跟我学，还不如等我爹回来了，找我爹拜师。”
沈钰流一听就丧了气：
“话是这么说，可大叔每回回来时间那么短，每回回来还都那么忙，我哪里好意思打扰他。”
沈怀溪：……
忘了。
见沈怀溪有所松动，沈钰流巴巴看她：
“姐姐，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沈怀溪无视：“没有。”
“姐姐，你要怎么样才肯收我为徒啊。”
沈钰流不甘心，他将之前下注赢来的钱和宝石双手捧到沈怀溪面前：
“姐姐，我只有这些了，我是真的想跟着你学功夫啊。”
沈怀溪还想拒绝。
可是看着银票和宝石，拒绝的话登时就没那么容易说出口了。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儿，又是两声震天动地的下跪声。
沈采兰和沈初有样学样的将自己赢来的东西也都拿了出来：“我们也想学。”
沈怀溪：……
好嘛，缺钱如她，这回是真的拒绝不了了。
不过，沈怀溪还是很有原则的。
她知道沈家的孩子个顶个的都缺钱，只要了宝石。
三兄妹见沈怀溪收下了宝石，对视一眼，又是哐哐哐的一阵朝她磕头：“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磕头的声响那叫一个响天震地、连绵不绝。
沈怀溪都怕他们三人把地给嗑出个窟窿来：
“那啥，你们知道其实拜师不用嗑这么多头吗？”
三人闻言，沈初和沈采兰是茫然，沈钰流则是困惑。
他皱眉：“话本里头不都写着师父不让起身，就要一直不停磕头吗？”
沈怀溪：……
你怕不是看了个假话本。
沈初很求知：“那，该磕多少头啊？”
沈怀溪：“三个就够了。”
她其实想说不磕也没事。
以前她拜师的时候，就没磕。
“三个？”沈采兰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十分幽怨地瞪了沈钰流一眼。
沈钰流不服气：“你们别这样看我啊。
我也是第一回拜师啊。
再说了，你们现在有本事怪我，怎么就没本事再拜师前先找个人问问啊，哼！”
沈采兰怒了：“你害得我把头都快磕破了，你还有理了，是吧？”
沈钰流：“我本来就有理！”
他瞥了亲妹妹一眼，嗯，额头还真是红了。
只是……看着亲妹妹略略发肿的额头。
沈钰流拧起了眉。
不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沈采兰好像……有点丑啊。
下意识的，沈钰流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了沈怀溪脸上。
眉头舒展了。
还是我师父好看。
察觉到沈钰流打量且充满比较的目光，沈采兰皱眉：“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我师父，才没看你。”沈钰流哼哼一声。
“你敢说你没看我！”沈采兰急了：“你刚才明明是先看我再看的师父……我知道了！”
沈采兰都快哭了：“你是不是在拿我和师父作比较。”
“你还真会抬举你自己。”被揭穿的沈钰流丝毫不慌，他哼哼一声：“我师父可比你好看多了！”
沈采兰：？？？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钰流这么欠揍的！
她正想要暴怒而起的时候，一旁的沈初极有求知欲的问：“那怎么拜师仪式才算完成了呢？”
沈采兰：？
沈怀溪也是愣了一下。
她伸手扶起沈初，浅笑：“这样，就算是完成了。”
沈初：“这么简单？”
沈采兰：“姐，你第一个扶起沈初是不是他就是咱们的大师兄了？”
“大概是吧？”沈怀溪道。
她这人对大小从来没什么讲究，想当然的以为他们该也不会介意的。
却不想，话音刚落，沈采兰立即拽住她的手，站了起来：“我现在是二师姐了！”
沈采兰无比得意地瞪了沈钰流一眼：“哥，你是小师弟，哈哈哈哈。”
沈钰流：！
好气啊！啊啊啊！
明明自己才是大师兄的！
“这事儿就这么着了吧。”见沈钰流和沈采兰大眼瞪小眼，沈怀溪着实觉得这两人入戏太深。
她道：“不过，有件事情得说在前头。
你们虽是拜了我做师父，但我真不觉得自己能教你们太多。
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别师父来师父去的，以前怎么叫我，以后还怎么叫我就好了。”
沈初：“好的，师父。”
沈采兰：“好的，师父。”
沈钰流：“好的，师父。”
沈怀溪：……
得，当我白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