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溪,你也太酷了吧。”沈怀溪方才坐下,吴沃娘便凑了过来。
沈怀溪不吃这套,她挑眉:“你刚才不有话问我?”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吴沃娘想起方才被岑子夏打断的问题,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就是嗷。”吴沃娘小心翼翼的看她:“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沈怀溪挑眉:“怪怪的?”
心中微微有不安。
除开暴露了自己会功夫这一点,其他不都和沈小姐的路子差不多么。
吴沃娘迷惑得很:“你以前和沈芯芹关系挺好的,和沈采兰不怎么对付。
怎么今儿变成和沈采兰关系好,和沈芯芹不对付了呢?”
沈怀溪:……
搞得神秘兮兮,居然就为了这个问题?
她看吴沃娘一眼:“你觉得我和沈采兰关系好吗?”
吴沃娘闻言一愣,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其实,今儿也不能说是沈怀溪和沈采兰的关系变好了。
只能讲,沈怀溪没和往日一般与沈采兰大眼对小眼了。
而且,沈怀溪今日所做实在是太厉害了。
她吴沃娘都能从沈怀溪的对头变成最忠实的同桌,沈采兰怎么就不能变成沈怀溪最好的妹妹呢!
“那不就得了。”沈怀溪笑了笑,掩去眼底的异色。
沈采兰和沈芯芹在她眼里,不过是真小人和伪君子罢了。
当然,沈采兰算不得真小人,那丫头也就是说话不过脑子,心眼真不见得有多少。
但沈芯芹却是实实在在的伪君子。
沈怀溪勾了勾嘴角。
她这一生啊,最厌恶伪君子。
一堂课的功夫,便能让林研儿厌恶沈采兰,这本事真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
偏生人家还是时刻刻摆出一副无辜可怜弱者形象。
总之就是,看着沈芯芹都嫌烦。
不过,沈怀溪并不打算朝着吴沃娘解释这些。
吴沃娘性子纯良,和她解释这些,她未必能懂。
两人讲着话,吴沃娘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哎,沈采兰呢?”
她环顾一圈屋内:“说起来,沈芯芹好像也不在呢!”
沈怀溪蹙眉:“我出去一趟,待会儿先生回来,你说我拉肚子好了。”
言罢,起身离开。
沈怀溪径自走出斯言堂,就如她猜的那般。
斯言堂外,沈芯芹和岑子夏站在巨大的槐树之下。
别说,阳光从槐叶间隙洒下光来,时明时暗的光斑跳动闪烁在树下那对郎才女貌的少年人身上,还挺有意境。
如果,忽略躲在另一棵杨树下的沈采兰的话。
沈怀溪径自走到沈采兰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采兰吓得一哆嗦,正要发火,回头瞧着是沈怀溪,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沈怀溪同样问她。
“我来看看沈芯芹还要耍什么把戏!”沈采兰愤愤:“你方才是没瞧见,岑子夏一走,她跟个风儿似的就追上来了。
怎么着她以为岑子夏连你都看不上,还能看上她不成!”
沈怀溪:……
大可不必将我和她作比较。
瞧出了沈怀溪微妙的尴尬,沈采兰试图找补一下:“姐,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哦。
我就是觉得像岑子夏那样的人,你对岑子夏那样用心都没戏,她更没戏了。”
沈怀溪:……
你确定这是找补?
放弃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对话,沈怀溪问:“听到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一直再在通情达理,还替你道歉来着。”
沈采兰撇撇嘴,不屑的很:“姐,我怀疑沈芯芹脑壳里全是水。
明明你都不要岑子夏了,她还说你是害臊所以才不理他来着,她以为她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哦,啥话都敢替你应承。”
沈怀溪:……
沈芯芹是不是蛔虫,我不知道。
但我觉得,你好像是。
而且,你这一声声的姐,未免叫得有些过于顺口了。
谁昨天还在一口一个死丫头来着。
……
“沈小姐你的意思是,沈怀溪她其实还是很在乎我的?”槐树下,岑子夏的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难堪。
他狐疑的看着沈芯芹。
沈芯芹点头:“姐姐以往那般爱慕公子你,怎么可能说放下便放下了。”
见岑子夏脸色稍缓,沈芯芹幽幽道:
“虽然我是姐姐的妹妹,但我真的觉得这回姐姐太过分了。
你明明那么好,她却对你那般无礼。”
“哎,她性子不是向来如此么?”听沈芯芹讲了半天,岑子夏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他摆摆手,似无奈:“起初便听闻她性子刁蛮泼辣的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来倒是我唐突了,我不该在发生了昨日那样的事情后这般着急的来找她的。
就她那性子,必然不会轻易将昨日之事翻篇。”
沈芯芹蹙眉:“昨日之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岑子夏并不想说太多。
沈芯芹咬紧下唇:“其实不怕岑公子笑话,我很羡慕姐姐的脾气。”
“羡慕她?”岑子夏诧异。
沈芯芹点点头:“姐姐虽然因为做作泼辣的性子惹来了许多骂名,但她为人恣意洒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不学什么便不学什么,哪怕在先生讲课的时候打瞌睡也半点不犹豫。
我便不行了。”
沈芯芹浅浅的叹息一声:
“在想学堂里生怕错过先生所讲的半点也就罢了,回去府里还要温习一遍。好不容易温习完了,还得要跟着母亲学琴棋。”
“你会琴棋?”岑子夏眼里多了一丝惊讶。
他听闻沈家的儿女大平日里在家也是习武来着。
“我身子柔弱,比不得姐姐哥哥们结实。”沈芯芹苦笑:
“母亲说像我这样的身子,也就只能学学琴棋书画了。”
“学琴棋书画怎么了!”岑子夏拧眉:“这才是正经女子该学的东西,若是你一个女孩子整日里舞刀弄枪,那才是不成体统。”
“公子这般以为?”沈芯芹眼睛亮了一下。
“当然!”岑子夏点头,见沈芯芹似不信自己,他微急:
“以后,若是有机会,不知沈姑娘可否弹琴给我听?”
“公子想听我弹琴?”沈芯芹欢喜一瞬,然后双眸却更黯淡了:
“可家中长辈都讲,学琴无用,哪怕我弹得再好也无用。”
“学琴怎么就无用了!”岑子夏一把摁住沈芯芹的肩膀,道:“沈姑娘知道那春华宴么,若是姑娘弹琴弹得好,我可以许你一张入场的帖子。
那时,只要姑娘一曲罢了,天下人必然为你折腰。”
“我可以吗?”沈芯芹愈发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