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安问话的方式简单粗暴。
就是揍。
三两下功夫,孙啸虎便被揍了个鼻青脸肿。
见着赵和安半点不打算停下来,孙啸虎知道装傻充愣不过去了。
他涕泗横流的求饶:“我说,我说,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发生的事情很简单。
孙啸虎来艳凌坊,是想要拿沈怀溪出气的。
他想着沈怀溪既落了艳凌坊的地界儿,总有一天会被人玩儿死。
在那之前,不如先让自己玩个够。
他那里虽然受了伤,却知道不少折磨女人的法子。
没等多久,艳凌坊的老鸨便带着沈怀溪过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鸨子的主意,沈怀溪浑身湿漉漉的,那模样别提多诱人了。
孙啸虎急不可耐的上手。
却不想,还没碰到沈怀溪,便被她扛了个过肩摔。
孙啸虎怒不可遏,当即要问老鸨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鸨子早没了人影。
沈怀溪弯腰看他:“不是要玩玩儿么,我教你怎么玩!”
孙啸虎不明白沈怀溪什么意思。
他只瞧见沈怀溪拍了拍手,两个十分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孙啸虎还是不明所以。
沈怀溪朝他低笑:“你既知来这儿的客人癖好多,那你自己便好好伺候着吧。”
说完这句话后,沈怀溪便走了。
孙啸虎说完,见赵和安面色沉凝,他下意识地拽住赵和安的裤腿儿:
“赵公子,赵公子,我知道您是替沈怀溪讨公道来的,但我真的没有伤着她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我知道错了,我也付出了代价,求求你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若是我早知道您和沈怀溪有关系,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敢对她有半点企图之心啊!”
赵和安一脚将孙啸虎踢开。
他并不喜欢沈怀溪,但知道沈怀溪没有吃亏,悬着的心,终还是稍稍放下了几分。
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其他。
但,赵和安脸色不太好。
依照孙啸虎所言,沈怀溪离开这里少说也得两个时辰了。
但他去往沈家的人,并未传来消息。
如此,沈怀溪去了何处?
正思量着,门被人推开。
是沈初。
赵和安问孙啸虎,沈初也不闲着。
他领着沈采兰和沈钰流在艳凌坊里头继续寻找。
终于,找到了这里的老鸨徐妈妈。
徐妈妈瞧见几人,感动得那叫一个涕泗横流。
她挣扎着让沈初他们将自己的绳子解开。
沈初没答应。
他只拔掉了徐妈妈的嘴里的毛巾,问发生了何事。
徐妈妈不知道沈初等人的身份,瞧着他们穿着还算富贵下意识的以为是孙家的人。
于是,直接朝着他们求救:“快,快去抓住那天杀的沈怀溪,她把我艳凌坊的姑娘都放跑了!”
沈怀溪将艳凌坊的龟公老鸨全部绑了。
然后便放了艳凌坊的姑娘,还毁了艳凌坊所有的卖身契。
不止如此,她还将艳凌坊里能找到的金银珠宝全部散给了那些姑娘。
最后,沈怀溪还一脸哀怨的问徐妈妈,为何这些姑娘最便宜的都有八两银子,自己却只值五两。
是她不配八两银子么?
听得老鸨这般讲,沈初愣了一下。
那老鸨见他表情不太对,心生警惕:“你们不是孙家的,你们是什么人?”
沈初没应声,只是将扯出来那块毛巾又塞回了徐妈妈的嘴里。
顾向景:“如此说来,沈姑娘该是已经离开了。”
赵和安和沈初点头。
“问出别的什么来了没有?”顾向景道。
摇头。
“派人以艳凌坊为中心扩散去寻。”顾向景脸色阴沉:“她受伤了,走不远。”
“受伤了?”沈初震惊。
“不会吧,我师……姐姐那般厉害,怎么会受伤?”沈钰流问。
顾向景没有回应。
赵和安沉声:“艳凌坊的迷药没有解药,在这么短的时间清醒还恢复功夫,无异于天方夜谭,沈小姐极有可能是利用痛感逼迫自己清醒。”
沈初小声问:“所以,我姐姐是自己弄伤了自己?”
赵和安点头。
“她的伤严重吗?”沈初声音更小了,他嗫嚅道:“若是自己下手的话,应该不会太重吧?”
赵和安没有回答。
正是因为自己下手,才会更重。
因为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要伤到何种程度,才能让自己最大程度的保持清醒。
以孙啸虎和老鸨所言,沈怀溪在那么短的时间做了这么些事情,必然清醒到了极致。
如此,伤肯定极重。
……
事不宜迟,几人不再在艳凌坊耽搁。
离开艳凌坊时,沈初看顾向景:“这里……要报官么?”
虽然青楼大多腌臜,但如艳凌坊这般恶劣的却是独一份儿。
只单单那些姑娘在艳凌坊遭受的非人待遇,若是报去官府,必然会引来一番清查。
“不必了。”顾向景:“我便是官。”
沈初明白了。
顾向景是将军、是侯爷、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有他在,自是不需要报官的。
想来,顾向景会将此事报给陛下。
然而,让沈初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他便听到顾向景开口道:
“放把火,把这里烧了。”
赵和安毫不意外地应了一声是。
沈初瞪大了眼睛:“那里边的人呢?”
顾向景看他:“里边的还能称之为人么?”
沈初沉默,他不知道。
……
天空渐渐下起了雨。
顾向景的人马在皇城里穿寻。
时间缓缓流逝,依旧无人寻的沈怀溪的踪影。
距离艳凌坊不过十公里的一座破庙里,沈怀溪藏在庙里的干草垛里。
她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浑身哆嗦个不停。
离开艳凌坊户后,她本是想要回沈家的。
可身上有伤,加之先前耗费了太多力气,实在走不动。
于是,她在这座破庙里歇了下来。
虽然艳凌坊里的人大多被她绑了起来,但沈怀溪不确定会不会有人追上来。
毕竟,像艳凌坊这样的地方所牵扯的,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所以,便干脆躲了起来。
她想着待得稍微恢复一些的时候,再出去探探。
歇了半天,越歇越虚。
除开她下手太重,便是沈小姐本身的底子不行。
沈怀溪叹了口气,怕是要在这里呆上个一天一夜了。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最好不要有人踏进这座破庙。
以她现在虚弱的程度,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
老天爷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
她刚祈祷完,便听到有脚步声踏进了破庙。
沈怀溪心中咯噔一声,立即握住了方才从艳凌坊里抢来的剑。
“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有人说话。
沈怀溪皱了皱眉,这声音有点熟悉,大概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她现在脑子反应特别慢。
一时间,竟是听不出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那里有东西!”又有人道。
听着熟悉的声音,沈怀溪浑身的寒毛顿时就立了起来。
该死!
怎么遇着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