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还要装神弄鬼！”两个汉子不屑得很。
在他们眼里，沈怀溪此时的笑，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方才他们可都瞧清楚了，沈怀溪分明是连站起来都够呛。
一个站不起来的废人，他们怕什么！
手起、棍……没落在沈怀溪身上。
沈怀溪伸手扯住两根棍子，稍稍用力，直接将两跟棍子折断。
两个汉子目瞪口呆：“你怎么……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沈怀溪微微勾唇。
两个汉子闻言微楞，旋即更加凶猛的朝着沈怀溪扑了过来。
就算沈怀溪力气回来了又如何！
都做到这步了，他们断不可能会让沈怀溪有翻身的机会。
沈怀溪倒是没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反扑。
她皱眉，拎起地上的断棍，飞起身来。
带着尖细木茬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两人脑袋上。
两个汉子被打得猝不及防。
两人抱头乱蹿，然而沈怀溪就像是只鸟儿一般盘旋在他们脑袋上头。
他们哪里躲得过。
不消一会儿功夫，两人被砸了个满头血，眼见着沈怀溪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两人只能跪下磕头求饶。
“这就求饶了？”沈怀溪觉得没劲。
她飞身落地，兴趣索然：“没劲儿，瞧着挺壮实两人，怎么这么不禁打呢。”
两个汉子敢怒不敢言，还是磕头求饶。
沈怀溪更觉得没劲了。
她转头，看向一旁哆嗦得不停的徐妈妈：“你们艳凌坊这回是不是买着假药了？”
沈怀溪朝着徐妈妈浅笑：“走吧，先带我去洗洗。”
“洗？”徐妈妈战战兢兢。
“臭了。”沈怀溪嫌弃的将身上外袍脱掉。
徐妈妈懂了，她立即堆起笑脸：“沈姑娘，我这就带您去洗洗。”
徐妈妈原本是想带沈怀溪去艳凌坊的姑娘们平日里洗浴的地方去的。
不想，还没走几步，沈怀溪叫住她：“你最好别把我带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你们青楼的门道，我多少还是知晓些的。”
徐妈妈愣住，旋即装傻：“沈姑娘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耍花样。”
沈怀溪挑眉：“我说了你对我耍花样了么？”
徐妈妈被噎住。
半晌，才讨好的笑：“沈姑娘，我真……”
“别废话。”沈怀溪蹙眉：“迷药对我都不管用，更别提那澡堂子的迷烟了。”
徐妈妈僵住。
姑娘们平日洗浴的地方，的确设有迷烟。
那迷烟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个不老实的丫头的，但……
就算是艳凌坊的姑娘也未必知晓这玩意儿的存在。
徐妈妈心中惶惶。
她想不明白为何沈怀溪这种在侯府长大的千金小姐，怎么会知道青楼的门道。
沈怀溪：“去你们自己洗浴的地方。”
徐妈妈哆嗦着点头，再不敢耍半点心眼子。
很快，到了地方。
沈怀溪让徐妈妈在外头候着。
一进屋，沈怀溪便有些站不住了。
是了，方才的强悍都是伪装的。
其实，她的气力真没恢复多少。
靠着一股混劲儿撑到这里，已是极限。
沈怀溪坐到椅子上，她伸手去捏自己的双腿，依旧没什么知觉。
不止双腿，就连双手此时都有些哆嗦。
她的额头上此时亦是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在心头骂了一声娘，沈怀溪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决定。
她拿起断棍，用有尖茬的那头刺进自己的大腿。
勉强，有了痛感。
紧接着，沈怀溪舀了几瓢水泼到自己头上。
终于，力气渐渐回归。
胡乱冲了冲身上的污秽，沈怀溪就着自己的衣裳穿好。
她并不想穿徐妈妈给自己准备的衣裳。
打开门，沈怀溪笑道：“走吧，领我去见孙少爷。”
徐妈妈不愿，却挨不住沈怀溪逼人的目光。
只能点头，她在前头领着路，小心试探：“沈小姐，你要做啥啊？”
沈怀溪：“你管我？”
徐妈妈慌忙摇头，再不敢说话。
……
顾向景等人来到艳凌坊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艳凌坊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不对劲。”赵和安蹙眉。
艳凌坊虽比不得皇城里的其他青楼，却也是夜夜笙歌的。
往日里，只路过外头便能听到里头莺莺燕燕的欢笑。
此时，艳凌坊里虽还是灯火通明，但怎么瞧怎么觉着是一片鬼域。
沈初等人一心挂着沈怀溪的安危，听着赵和安这般讲，心中一咯噔：
“赵大哥，我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先进去。”顾向景沉声。
几人跨步进了艳凌坊，越往里走，便越是觉得奇怪。
虽然每一间屋子都点着灯，但每一间屋子似都空荡荡的。
半点人气都没有。
饶是从未进过烟花地的沈初等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几人加快了步伐。
一个屋接一个屋走过去，还是一片死寂。
就在众人心中的不安达到顶点之时，一间屋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沈初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下意识地看向顾向景。
顾向景面上看不出神情：“去看看。”
沈初听言，立即朝着那屋跑去。
门虚掩着，里头有人呜哇哇哇的叫唤着。
不是沈怀溪。
沈初松下一口气，他将门推开。
孙啸虎像个被剥了皮的兔子一样，血肉模糊，某处地方殷红的尤为骇人。
他的手脚都被捆住，嘴里更是塞着一块破布，由此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沈初没见过这般骇人的场景，他吓得双脚犹如钉在了地上一般，半步也不敢上前。
最后，是顾向景扯开了孙啸虎嘴里的破布：“发生了什么，沈小姐呢？”
孙啸虎本以为是有人前来救自己，见着顾向景，本来惨白的脸色愈发惨白。
他楞了一下，旋即大叫着‘不要’、‘救命’‘饶了我吧’‘不行’。
顾向景皱眉：“和安！”
“少装疯卖傻！”赵和安上前伸手提起孙啸虎：“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小姐去了哪里！”
孙啸虎嘴里还是那些话。
赵和安眉头微微拧起，他朝着顾向景道：“爷，您需得要在外头等我一下。”
顾向景点头，出去。
沈初等人未动。
赵和安：“你们也出去”
沈钰流和沈采兰想到之前孙老爷的下场，立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