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溪挑眉:“担心我做不好?”
“那倒不是。”李青平忙摇头。
沈怀溪的本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有她出面,想来很快便会有眉目。
但……溪姐之前不是立过重誓的么?
“告诉老大,给我五天时间。”沈怀溪道。
“五天?”李青平讶异:“会不会太短了些?”
沈怀溪:“大历天下之中,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将大哥逼到这种程度的人不多。只要用心查,很快便能查到是谁。
我说五天指的是,五天之内,解决掉老大的困境。”
李青平:“这……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沈怀溪浅浅勾唇:“青平,你该要相信我的。”
李青平:……
他当然相信沈怀溪。
可,相信是一回事,能不能办到是另一回事。
就算集整个觅影阁之力,要在五天解决好老大的问题,都是天方夜谭。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沈怀溪显然不太想多言其他。
李青平默了默,终还是缓缓道:“溪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沈怀溪点头嗯了一声。
……
离开觅影阁,想了想,沈怀溪走到一个代写家书的摊子前,她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老板,可以借你纸笔一用吗?”
那摊子老板从未见过如此阔绰的客人,乐得连连点头说当然可以。
提笔写下一个称谓,剩下的字,却是一个都没动。
她不知该不该写这封信。
老大对她有恩,她想帮。
可这人……
以她所想,如今老大所面临的困境,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轻易解决。
沈怀溪皱了皱眉。
她清楚的知道一旦和这人扯上关系,日后自己免不了要为他当牛做马。
见沈怀溪迟迟不动笔,老板好心问:“公子,您这是?”
“没事。”沈怀溪回过神来。
她朝着老板勉强一笑,终还是在那雪白的纸张上写下几行字来。
“麻烦帮我寄一下。”将写好的信封好,沈怀溪又递给那老板一锭白银。
“这怎么使得?”老板连连摇头。
自己只不过出了纸笔,一两银子已受之有愧,这二两银子,他如何收的下手?
沈怀溪:“这是你应得的,对了,还请老板帮我代收下回信。”
……
将信寄出,便是等待。
可沈怀溪并未等到回信。
就在她觉着大概是石沉大海,要另寻法子的时候,李青平颠颠儿地又拖了飞星楼的人来找她。
“溪姐,你怎么办到的?”李青平好奇得很:“说好了五天,第三天老大便说没事了。”
“三天?”沈怀溪皱眉。
李青平正表达着自己满心的钦佩呢,见沈怀溪恍惚,他怔住:
“溪姐,你没有出手吧?”
沈怀溪:“没有。”
李青平:……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其他,他就知道溪姐的心疾哪有那么容易抛下。
不过,李青平还是好奇:
“溪姐……你是不是和人做了什么交易?”
沈怀溪:……
真是知她者,莫若李青平也。
“不是,溪姐,你和谁做什么交易了。”瞧着沈怀溪的反应,李青平急了:“溪姐,你说话啊?”
“我的确是要与他做交易。”沈怀溪勉强笑了笑:
“但是没收到回信,想来……”
李青平好奇:“想来是他好心好意帮忙么。”
沈怀溪:“想什么呢!”
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好心人,他却一定是坏了心肝的那一个。
李青平:“那是……”
“肯定是还没想好怎么让我给他当牛做马呢!”沈怀溪委屈的都快哭了:“他这么一声不响的便将事情办妥了,肯定是憋着大招准备折磨我呢”
“不……不至于吧?”
虽然不知道溪姐到底是朝谁求的救,但李青平觉得那人肯定不是个好人。
瞧着沈怀溪那般哀怨,李青平都有点后悔将老大的事情告诉她了。
其实……老大的处境难是难了点,但依照觅影阁的实力和这些年积攒的人脉,未必没有办法解决。
就在这时,沈怀溪忽然巴巴地看着李青平:
“青平吾弟,瞧着我为了老大都跳入了火坑的份儿上,你能不能行行好……”
“不能。”不等沈怀溪说完,李青平严词拒绝。
沈怀溪:!
我又什么都没说呢。
李青平:“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欠老大的钱还是要还的。”
“那人不是都把老大的问题解决了吗,我好歹劳心费力一场,难道就不能抵消个一星半点吗?”沈怀溪试图挣扎一下。
“问题是解决了,但是该老大出的钱一点不少,只是那些个商户答应让老打延迟给钱了而已。”李青平于心不忍的解释。
沈怀溪瞪大了眼睛:“他一个子儿没花?”
李青平点头。
听老大说,商户们卖的都是沈怀溪所求之人的面子,所以……真就没花一个子儿。
沈怀溪更哀怨了。
早知道那封信上,不该写得那么情真意切言之凿凿的。
现在真是……后悔都没处儿去。
……
彼时,某处大宅子里。
男子拿着信,瞧着上边那几分是咬着牙写下的承诺,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少爷,你还在看沈姑娘写的信么?”身旁添茶的仆从,瞧着自家主子开心,也很开心。
男子点点头:
“与她认识这么些年,她还是头一回将姿态放得这般低。
想来那位觅影阁的当家的对他很重要。”
仆从闻言皱眉:“可是,公子不是一直想让沈姑娘为你做事么,那觅影阁的当家出事,公子为何不趁机让她换个主子?。”
“她说若是我愿意帮忙,可以答应我三个要求,哪怕她给我做打手,她也认了。”男子眉眼淡淡:
“如此诚恳的请求,不答应怎么得行?”
“可是……”仆从难以理解。
“把木拐拿来吧。”男子不再多言,他拢了拢衣裳浅笑:“湖边吹着风,有些冷。”
仆从慌忙将一旁的木拐递给男子。
见他撑着木拐好不容易站起,却是没站稳一个踉跄倒地。
仆从伸手想要去扶。
然而,刚才伸手,便察觉到男子脸上微微的怒意。
仆从慌忙将手缩了回来。
少爷站不起来的腿,是府中所有人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