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去帮忙吗？”吴沃娘狐疑的看着沈怀溪。
她知道，沈怀溪和沈初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以往，不管是沈初还是沈怀溪在学堂里闹出了乱子，对方似都只是当自己瞎了或者是聋了的。
所以，这话也就是随便一问。
吴沃娘都可以想象下一刻沈怀溪会冷笑一声道‘他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沈初要真是被人打死了，我倒是要烧高香了。’
“去吧。”沈怀溪道。
“不去就不去吧。”吴沃娘敷衍着应付，却是猛地反应过来，沈怀溪说的是‘去吧’。
她下意识的看沈采兰。
沈采兰哼哼一声：“你还不知道吧，人家姐弟两个同心同德得很。”
吴沃娘：？
没等她问什么意思呢，沈采兰拉起她的手：“走吧，去看看沈怀溪怎么收拾人去。”
吴沃娘小小的眼睛里顿时就有了大大的疑惑。
她没听错吧，沈怀溪收拾别人？
以往不都是别人收拾沈怀溪的么？
三人挤进人群之中，都很意外。
快要被打死的并不是沈初，而是沈钰流。
沈钰流的身上坐着一个小胖子，那个小胖子一拳一拳揍他揍得用力。
“哥哥？”沈采兰脸色陡变，见着沈钰流被这样欺负，当即就要冲上去。
沈怀溪伸手拽住了她。
沈采兰怒极：“沈怀溪你做什么，我哥快被孙啸虎打死了！”
原来，这个小胖子便是孙啸虎啊。
沈怀溪眼里蹦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芒。
“沈怀溪，你放开我！”见沈怀溪不为所动，沈采兰更生气了：“他在打我哥哥！”
“我知道。”沈怀溪淡淡开口，她伸手指了指人群中心的沈钰流：“但你哥哥没有认输。”
沈采兰一怔：“什么意思？”
“依照规矩，若是一方不认输，旁人便不能叫停。”吴沃娘替沈怀溪解释。
沈采兰瞪大了眼睛：“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我哥被孙啸虎那个混账打不成？
他多胖我哥多瘦，他只坐在我哥身上，我哥也要被他压死啊！”
沈怀溪没有回答，吴沃娘再次体贴地对沈采兰道：
“如果你哥不认输的话，可能就……真会如你所言。”
“那……”
见沈钰流被孙啸虎死死坐着，沈采兰焦急得几乎要发狂，却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她太清楚沈钰流的脾气了。
沈钰流的脾气比沈怀溪还狗。
就算是把他打死了，他也断不可能说一句认输的。
就如她所想的那般，孙啸虎没揍沈钰流一下就要问沈钰流可是要认输了。
沈钰流每回都先是痛得嗷嗷大叫，然后冷笑：“你做梦！”
渐渐地，沈钰流的声音小了许多。
沈怀溪脸上看戏的神情也少了几分。
吴沃娘也意识到了不能再任由他们这样打下去。
她看着沈怀溪道：“要不，我去叫先生过来阻止他们。”
“不必。”沈怀溪道，她上前一步。
却不想，在她说话的同时，有一道声音也在校场上响了起来：
“孙啸虎，你有本事和我打！”
围观的众学子循声看去，只见得人群里，个子小小的沈初，小脸涨的发红。
他双拳紧握，分明脚在抖，但目光却是无比坚定。
沈怀溪看他，兀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欣赏。
瞧瞧这勇气这魄力，不愧是沈将军的儿子！
听得有人挑衅，孙啸虎站起身来。
他不屑的踢了沈钰流一脚，转身，见着满脸通红的沈初，楞了一下。
然后，哈哈大笑：“我没听错吧，这豆芽菜居然要和我打？”
说着话，孙啸虎疾步走到沈初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初，冷笑：“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吗！”
“我说你有本事和我打！”沈初咬牙。
孙啸虎笑得更凶：“小子，我劝你收回你刚才的话，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都还没开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沈初一字一句地回应道。
“你这豆芽菜还挺有骨气！”孙啸虎冷笑一声：“行，既然你不怕死，那小爷我便让你尝尝被人活生生的揍死是什么滋味！”
孙啸虎扫了沈初一眼，道：“小爷我知道你是沈钰流的兄弟，不如这样。
方才我与他的赌注，到你这儿依然有效。
不过，咱们砝码加倍如何？”
“加倍？”沈初微楞。
“你若是打赢了我。”孙啸虎看了一眼身后穿着布衣的学生。
那学生立即上前奉上几张银票。
沈怀溪瞟了一眼，同那学生穿着同样衣裳的学生足有五个。
她的眼睛瞬时更亮了。
不愧是孙啸琦他弟，念个书居然还带五个跟班。
只是不知道这五个跟班身上能揣多少银子。
……
“方才我与沈钰流赌的是一百两银子，你若是赢了我，我便给你二百两银子，如何？”
孙啸虎话音一落，围观学子大多嬉笑起来。
斯言堂虽只在皇城里排第三，但二百两银子对于能在这里念书的学生而已，不过是个零花罢了。
孙啸虎说得慷慨，却更像是在用二百两银子来羞辱沈家兄弟。
“好！”沈初完全不理会旁人的哄笑。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孙啸虎：“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还有要求？”孙啸虎嗤笑，他白了沈初一眼：“说罢，你有什么要求？”
“若是我赢了，你要朝我、朝我哥哥，还有我姐姐道歉！”沈初一字一句道。
“好！”孙啸虎爽快得很：“我若是输了，肯定向你道歉。
不过，可惜啊，你怕是等不到了！”
“沈初，你是傻子么，你哪里打得过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沈钰流当即就想挣扎着站起来阻止沈初：“你连我都打不过，你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沈钰流便被孙啸虎的跟班拉走了。
沈钰流被拉走后，两人各自摆开了架势。
不得不说，沈初不愧是沈将军的儿子，刚才一摆好姿势，便引得围观学子们一众欢呼。
仿佛受到鼓舞，沈初的腿突然就不抖了。
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再睁眼时，眼里脸上都是意气风发。
沈怀溪见着沈初意气风发的模样，有些恍惚。
曾经，她也和沈初一样是个莽撞少年，无所畏惧。
即便好些时候，她与人比试时，并不被看好，但每每到了最后，她总能凭着微弱的优势，扭转乾坤。
瞧瞧沈初这意气风发的样子，真是颇有她当年的风采。
正低头感慨着呢，人群忽然爆发出惊呼。
沈怀溪抬眼一看。
沈初被孙啸虎拦腰抱起往地上一砸，砰地一声巨响。
沈初疼的脸都变形了。
沈怀溪：……
风发个屁。